悬崖黑漆漆片死寂,冰冷雨点密密麻麻砸在身上,件湿透黏腻斗篷根本无法御寒。
虞灵犀感觉自己骨子里都浸着湿寒,昏昏沉沉起高烧。
呼吸滚烫,身子却越来越沉,越来越冷。
她已经无力分辨坐在自己身边是宁殷还是别人,下意识寻找温暖去处,朝他怀里拱拱。
虞灵犀不知夜雨是什时候停,她又冷又饿还起着高烧,很快失去意识。
前世宁殷腿疾发作时,也会这样将她箍得紧紧,几欲窒息。
实在受不时,她会小幅度挣动调整呼吸。
可不管她将动作放得如何缓慢轻柔,宁殷都会惨白着脸惊醒,冷冷道:“打断手脚和乖乖别动,你选个。”
于是虞灵犀便不敢动。
宁殷会忽大笑起来,手臂几乎将她腰拗断,带着病态疯癫道:“陪在本王身边,哪也不许去。”
正想着,少女轻柔低哑声音再次传来,瓮声道,“趁着现在还未下雨,崖壁干燥,若能攀爬上去,你便走吧。待寻人,再来救。”
虽然手臂受伤,但她知道宁殷臂力向惊人,赌把兴许能活。
闻言,宁殷摩挲指腹动作微顿。
这处石台离崖顶不过十丈,以他能力,确能攀爬上去脱险。但若是那样,他所做切便没有意义。
既然放弃宁子濯这个目标而选择她,他便要让自己决定发挥出最大利益。优秀野兽无论何时,都不可能松开到嘴猎物。
,轻轻“嗯”声。
宁殷看她眼。
少女娇弱身子因为风寒而不住发抖,可她眼神还算冷静,脆弱美丽,却又坚忍。
他眼底浮现些许兴致,与她并肩靠向石壁,屈起腿问:“小姐不害怕吗?”
虞灵犀心想,前世托您福,再可怕场面都见识过,而今这点危险确实算不上什。
她感觉自己身体像是坠在冰窖,又像是剪入油锅,嗓子又干又疼。
天边线纤薄黎明,宁殷单手枕在脑后闭目盘算下步,便听怀中滚烫少女樱唇微启,带着哭腔低低呓语着什。
将耳朵凑过去,方知她反复念叨
记忆中那双冰冷晦暗眼睛,似乎在眼前重叠,逐渐清晰。
不管他所言真假,虞灵犀都败下阵来。
她身上背负太多缺憾和过往,已经无力再去计较什、辩驳什,只沉默地将宽大斗篷分出半,盖在宁殷肩上。
他们蜷缩在峭壁中间方寸之地,像是两只离群遇难鸟儿,在,bao风雨来临前瑟瑟依偎着取暖。
夜色如巨兽侵袭,虞灵犀没有等到援兵,却等来场雪上加霜大雨。
再抬眼时,宁殷换上干净笑颜。
他解下身上红棉斗篷,抬起干净右手掸掸灰尘,然后将斗篷轻轻裹在虞灵犀身上。
“受伤,就陪在小姐身边,哪也不去。”
他凑过来,漆黑眸中映着虞灵犀讶异神情,“只要能在小姐身边,便无甚可怕。”
疾风如刀卷过,吹开记忆尘埃。
“别怕。”
她将冻得苍白唇埋入臂弯中,尚有心思安慰宁殷,“阿姐和岑哥哥会来救们。”
听到薛岑名号,宁殷眸中阴翳如墨般晕散。
那真是个碍事又多余家伙。
“你不该陪困在这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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