果然连伪装都懒得伪装,又冷又呛。
唔,真是前世熟悉口吻。
只不过,面前少年比前世摄政王而言,到底差点道行。
“在看什?”虞灵犀在他身边站定,玉兰花香沁人心扉,干干净净。
宁殷勾着没有温度笑意:“看戏。”
东宫那边直没动静,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大动作之前宁静。
虞灵犀有片刻喘息,猜想缓这几日,小疯子极端心性应该平静下来。
大概,应该,或许……能和他好好谈谈。
便索性屏退侍婢,去趟后院。
刚转过游廊,便见袭暗色武袍宁殷站在阶前,正负手抬头,饶有兴致地望着院中株花期繁盛玉兰树。
她抿抿唇,而后踩着脚凳跃下,躲入胡桃撑起纸伞之下。
那股清淡女儿香仅在宁殷伞下短暂驻留,便溜得干干净净,风吹,然无痕。
虞灵犀没有回头看宁殷神情,只知他大概在雨里站很久。
她不会伤害宁殷泄愤,却也不能这轻易地原谅他,否则尝到甜头,下次他只会变本加厉。
宁殷只说不会杀她。
是要后悔生。”
那是虞灵犀承受不住情义。
她正思索该如何坦白婉拒,薛岑却望见虞灵犀缠着绷带左手,登时滞:“你手怎?”
虞灵犀摇摇头,将手负在身后,“没什。”
“是因为救受伤吗?”薛岑眼里心疼显而易见。
虞灵犀狐疑,顺着他视线望去,登时无言。
哪里是戏?
分明是条儿臂粗黑蛇蛰伏在花丛中,仰首吐信,准备猎杀只毫不知情金丝雀。
白玉兰开在他头顶,落在他脚下,如云似雪,将岑寂少年框入天然画中。
时间,虞灵犀仿佛回到前世,那个瘸条腿摄政王也曾这样站在花树下。
树下埋着厚重鲜血,滋养树粉霞灿然。
虞灵犀定定神,放轻脚步朝他走去。
宁殷头也不回,仿佛背后长眼睛似,淡淡道:“小姐又肯理?”
可宁殷不知道,将欺骗和利用手段用在对他好人身上,本身就是诛心之痛。
这些,都要他自己慢慢想明白。
哪怕是想明白那丁点儿,这场豪赌就有线渺茫微光,可以支撑她坚定地按照计划走下去。
连着数日潮湿,总算雨停。
空气恢复舒爽干燥,是个难得晴朗天气。
大约太过着急,他忽猛烈咳嗽起来,侍候仆从立刻端茶顺气,半晌才让他平复下来。
他病得这样厉害,却依旧温和诚恳,处处为别人考虑。望着他虚弱模样,虞灵犀几度启唇,又悻悻闭上,打好腹稿时找不到机会说出口。
回到将军府,又下起绵绵细雨。
刚弯腰钻出马车,便见柄暗青油伞横斜过来,为她遮挡住头顶斜飞雨丝。
虞灵犀提裙抬头,对上宁殷浸润着雨光眸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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