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衣少年自假山后转出,缓步转过曲折栈道,有搭没搭地抛着手里石子。
雨后潮湿风拂来,他耳后垂下墨发微微飘动,眯着眼悠然道:“不喜欢她脸,还是划花比较好。”
虞灵犀微怔,那些刻意被压抑记忆倏地复苏。
前世宁殷划破赵玉茗脸,有没有可能并非是厌恶她,而是厌恶赵玉茗那样人竟然生着和她相似眉眼?
“小姐又在想什呢?”宁殷已
倒这个时候,还想着来套话?
虞灵犀沉静道:“如果不是畏罪自裁,表姐何不亲自去问他?”
赵玉茗颤:赵须已经死,虞灵犀说“亲自去问他”,莫非是暗示……
面前虞灵犀沉静通透,俨然不再是当初那个单纯好糊弄懵懂少女。她这短短半年,到底经历什?
正想着,颗石子不知从哪里飞来,砸在赵玉茗脸上。
前世在赵府饮过那杯香茶,她在长公主寿宴上也闻到模样茶香。
前世,姨父已经靠着献美人巴结宁殷而坐上户部尚书位置。如此家缠万贯赵府,为何会用四年前就出现过陈茶招待自己?
或许原因只有个:
那种茶够香,香到能够遮掩毒药苦涩。
思及此,虞灵犀嗤地笑出声来。
蝎之人?
“你知嗜爱辛辣,亦知寿宴之上,唯不会提防人便是薛岑。那日长公主寿宴,见你缠着薛岑聊许久。”
虞灵犀站起身,逼视赵玉茗道,“还要说得更清楚些?薛岑随身携带椒盐渍梅子,便是那时被你掉包,对?”
赵玉茗绞着手帕,心虚色变。
虞灵犀便知道,自己猜对。
赵玉茗立即尖叫声,捂着破皮流血脸后退步。
又颗石子飞来,她顾不上惺惺作态,落荒而逃。
虞灵犀又解气又好笑,心底那点沉重阴霾散大半。
半晌,她望向假山后:“你是小孩子,卫七?”
居然用石子砸人,也只有他这样随性妄为人会做。
笑她前世战战兢兢提防宁殷、恐惧疯子,到头来杀死她,却是个柔柔弱弱“大善人”。
若真是赵家做,她绝不忍让!
赵玉茗直在小心观察虞灵犀神色,不由心虚道:“切都是赵须安排,以为他只是想教训你出气,不知道他竟存那样心思……”
见虞灵犀抿唇冷笑,赵玉茗声音低下去,泪眼连连道:“知道说什,你都不会信。已被封东宫奉仪,后日就要入宫侍奉太子殿下,此生都不能再出宫墙,更不会和你争抢什……”
想起那低贱“妾婢”身份,赵玉茗眸中隐忍着强烈不甘,哽咽道:“今日来找你,并非奢求你原谅,只是想在入宫前问个明白,赵须他……到底是怎死?”
那日从寿宴归来后,虞灵犀便反思许久。德阳长公主因为太子佛堂偷腥之事震怒,则说明她对太子意图并不知情,不可能在虞灵犀酒菜里动手脚……
那,对她下手人只有可能是赵家人。
宴席上虞灵犀并未吃什来历不明东西,唯例外,便是薛岑夹在她杯盏里那两颗梅子。
再联系之前赵玉茗为何要缠着薛岑说话,为何要分散他注意力,切疑惑都迎刃而解。
甚至前世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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