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殷就站在冰床旁,雪色中衣上溅着星星点点黑血,垂着幽冷眼睛唤她:“灵犀,过来。”
硬生生惊醒,冷汗浸透内衫。
虞灵犀许久不曾做过这般真实梦,怔会儿,下榻饮两盏凉茶压惊,刚巧外出胡桃回来。
虞灵犀见她皱着眉,便知事情应当不顺利。
果不其然,胡桃苦着脸道:“小姐,红珠不见。”
她走两步,想起什似又折回来,取走宁殷手里棉布道:“这个,让人洗好再还你。”
说罢灿然笑,提着食盒轻快离去。
宁殷看着她窈窕身形消失在垂花门下,舌尖卷去唇上残存荔枝清甜,轻笑声。
这会儿甜。
虞灵犀回到房中,不知道宁殷能否顺利找到黑市里那个药郎,查出毒药来源。
她撩拨人时候,可大方坦荡得很。如今他不过碰她几根指头,便受不?
他可是克制着,没有上嘴咬呢。
眼神幽深,声音倒是冷淡得很:“小姐是想让找人,查那女人死因?”
“不错。”
虞灵犀看着他弯腰擦拭时,肩头垂下墨色头发,“她中毒,连宫中太医都查不出来。”
大约荔枝性燥,吃七八颗后,宁殷冰冷带刺眸色总算稍稍消融。
他摩挲着手中杯盏,朝她空荡荡身后看眼:“小姐今日来此,怎不带侍从?”
难道就不怕他尚在气头上,捏碎她那美丽脆弱颈项?
虞灵犀认真剥着荔枝,想想,坦诚道:“你若在生气,哄你样子被下人瞧见,那多没面子?”
说着,她将剥好荔枝肉递到宁殷唇边。
胡桃说,她赶去赵府柴房时候,柴房便是半开着,里头个人影也没有,只余草席上几点还未干涸血迹。
“奴婢暗中找许久,都没有红珠下落,不知是跑还是被谁拖出去埋。”
胡桃有些自责,“要是奴婢早去刻钟,兴许……”
“罢,不怪你。让侍卫暗中查探红珠下落,未脱离奴籍人跑不远,只要她还活着,便
以防万,还是需要再掌握其他线索。
思忖片刻,虞灵犀唤来胡桃,吩咐道:“你叫上陈大夫去赵府趟,看看红珠醒不曾。若是醒,便带她来见……记住谨慎些,别让人起疑。”
胡桃知道主子对赵玉茗猝死甚是在意,没多嘴问,伶俐地应声便下去安排。
初夏多雨潮热,虞灵犀忙半日,倚在榻上小憩。
昏昏沉沉睡去,梦里全是幽闭暗室,以及前世僵冷躺在冰床上假白脸庞。
“连太医都查不出东西,小姐倒是相信。”
宁殷似笑非笑,将她擦手棉布攥在掌心,“小姐请回吧。”
虞灵犀抬起秋水眼看他,迟疑问:“那,你答应?”
宁殷负手看着她,没有说话。
虞灵犀便当他默认,忙起身道:“明日等你消息。”
宁殷眯着眼睛含住,虞灵犀捻捻指腹,上头沾染荔枝水,有些甜黏。
她没带帕子,黏得难受,眉头也轻轻蹙起。
宁殷看她许久,方起身回房取干净棉布,罩在她指尖擦擦。
他垂眸擦拭动作散漫随意,指节冷白修长,力道不重,却给人酥麻之感。
虞灵犀不自在地蜷蜷手指,宁殷看在眼里,顿觉有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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