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拿出个药瓶,倒半瓶至其中口瓷缸中,淡绿色液体很快混入清水中,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等盏茶时辰,那尾悠闲游动金鱼便不适地挣动起来,搅得水缸哗哗作响。
又盏茶时辰,金鱼恹恹翻肚皮,没会儿,两腮洇出丝丝袅袅黑血来。
“在下受人之托开棺验尸,那女子呕血而亡,银针扎下去却不变色,倒让想起种奇毒。”
药郎道,“中毒之人初时并无症状,继而乏力,等到察觉腹痛时,已是回天无术……可是如此?”
到那时,父忌子,子弑母,那才叫好玩呢。
宁殷记下名字后,便将名册搁在油灯上点燃。
他悠然转动着手指,待火快烧到指尖,这才将名册丢在榻上,点燃毯子。
“将这里烧干净。”
宁殷眸中映着跳跃火光,温润而又疯狂,起身道,“以后,大概用不着。”
殿门关上,隔绝庭外阳光。
刻钟后,禅房下密室。
油灯昏黄,壁上映着两具吊在半空尸首影子,秋千似慢慢打转。
“官道上埋伏刺杀虞大姑娘,确是崔暗麾下豢养死士,嘴甚为严实。属下用点手段,该招都已经招。”
折戟单膝跪地,将带血名册双手呈过头顶。
门敞开,渡四方苦厄,唯有这处是关着门。
虞灵犀知道,她想要答案就在里头。
虞灵犀让侍卫和胡桃在庭外等候,朝前走几步。
见宁殷负手不动,她顿足回身,好奇道:“你不随起进去?”
宁殷目送她,淡淡道:“那是小姐想要答案,并无兴趣。”
“正是如此。”
亲耳听到自己曾经死状,虞灵犀难掩波动,接过药郎手中瓶子闻闻。
淡而熟悉苦涩,她心下沉,攥紧瓶子道:“不错,是这种味道。”
“此药有个极美名字,叫做‘百花杀’,原是漠北受降部落带进中原奇毒。此药除验不出来外,还有个特性。”
药郎将那条,bao毙金鱼夹出来,搁在另口没下过毒缸中,做个“请看”姿势。
偏殿。
窗外暖光斜斜照入,镀亮空气中尘埃。
虞灵犀看着那个毁容年轻药郎,问道:“先生果真查出那毒?”
“小娘子请看。”
药郎走到旁两口睡莲瓷缸中,示意虞灵犀看着里头两尾畅游金鱼。
宁殷倚在坐榻上,接过名册随意扫两眼。
“殿下让属下查极乐香,亦有结果。”
折戟将个白玉瓶搁在案几上,见宁殷不动,方继续道,“宫里那边不出殿下所料,皇帝已对太子起疑,惠嫔昨晚顺利诞下皇子,朝中势力必将重新打乱。”
“这把火还不够旺,烧起来没意思。”
想起什,宁殷合拢名册,手肘搭在膝盖上前倾身子道,“二十多年前那桩秘闻,也该有人提提。”
虞灵犀想想,道:“也好。”
她定神做好准备,深吸口气,方推开沉重殿门。
檀香袅袅,殿中昏暗,并无供奉菩萨、佛像,只站着位清瘦药郎。
那药郎半边侧颜羸弱清秀,然而当他转过另外半边烧毁脸来时,却比旁怒目金刚石像更要狰狞。
见到虞灵犀,他握拳低咳,哑声半死不活道:“欲界仙都别,许久不见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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