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还未说完,宁殷披衣下榻,抄起虞灵犀膝弯抱起。
虞灵犀咬唇,忙抓住他
后巷响起五更天梆子声,鸡鸣初啼。
再过两刻钟,府中杂扫下人便要醒。
思及此,虞灵犀整理动作慢下来,深吸口气:“你……”
“小姐还是唤卫七吧。”宁殷淡淡道。
“好,卫七。”
于是她大着胆子,抬手抵着宁殷硬实胸膛,试探般轻轻推推。
“能先起来?”
她嗓音很轻,竭力让自己眼睛看起来诚恳些,“太沉,压得有些难受。”
宁殷盯她好会儿,慢悠悠道:“小姐不惜与虎谋皮,利用完便嫌沉?好没道理。”
不过到底依言松开手臂,侧身屈膝坐起。
这是她前世今生,欠宁殷句话。
“小姐未免抬举,这个人啊,可不是什良善好人。”
宁殷指腹轻捻,在她脆弱颈侧点点,语气凉飕飕,“当初沁心亭外三鞭,小姐忘?”
虞灵犀怎敢忘?
她直觉,这才是问题关键。
抖哭红眼睛,没舍得下狠手。
确,才喂药救回来小命,杀可惜,可惜。
他慢悠悠抬起眼睫,不说杀,也不说放。
嗤声道:“如此说来,小姐先前收留,对好,只是想利用身份?”
虞灵犀就知道他会挑刺刁难。
见他又换回这个名字,虞灵犀便知此番风波总算有惊无险地渡过,不由长长松口气道,“今夜多谢,要回去。”
窗边缕浅蓝冷光斜斜照入,宁殷轮廓昏暗难辨,唯有眼睛却格外亮。
他瞥眼虞灵犀光着嫩脚,问:“庭中多石路,小姐就这样回去?”
明明是黑暗中,虞灵犀却有种被他看透感觉,不由将脚往裙裾下缩缩。
想想,也没别法子,便道:“石路不过几丈远,忍忍就……”
虞灵犀顿时如蒙大赦,骨碌爬起来,背对他整理衣裙。
借着案几上昏光悄悄翻来覆去看几遍,中裙虽然皱巴些,却没有可疑斑迹,身子亦无疼痛……
便知宁殷又放过她次。
她呼声,袜子不知丢哪去,两只嫩白脚露在外头,凉得很。
烛火燃到尽头,噗嗤声熄灭。
“只是个弱女子,不懂朝堂之事,党派之争。”
虞灵犀呼吸轻柔,字句道,“只知道,个危险却不曾伤害过人,远比群伪善却肆意施加坑害人,要可靠得多。当然同理,若忌惮你、坑害你,把你绑邀功岂非更好?”
宁殷揉捏她后颈动作慢下来,像是在衡量她这句话分量。
他杀人不讲道理,却讲究个兴起。聊这多,再动杀念就有些说不过去。
虞灵犀试图从他不辨喜怒脸上看出什端倪,然而未果,倒是那股子无形压迫消散不少。
何况若论“利用”,谁能比得过当初大雪中追着她马车走,而后又在幕后兴风作浪宁殷本人呢?
“只是想护住家人,别无他念。”
虞灵犀望着近在眼前俊颜,沉静对答,“太子狭隘昏庸,与虞家嫌隙日深,将来若推崇他上位,父兄绝无出路。”
宁殷哼声:“小姐又凭甚觉得,比他好?”
“凭你有无数次机会,却始终不曾伤害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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