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后闭目平淡道，“回去吧，最近不必来问安
。”
“母后，儿臣是太子，并非囚徒，幽居东宫与废太子何异？”
宁檀心怀不甘，说到激动处已是口不择言，“即便那
多传言说您非
生母，挑拨们母子关系，儿臣都不曾相信过……就算全天下都不帮儿子，您也不能坐视不理啊。”
皇后转动佛珠
手
顿，睁开眼来。
那空洞眼神投向太子，唤声：“崔暗。”
宁檀怔怔然松开手，羽翼被人点点剪除，而他除哀嚎，什也做不。
崔暗皱眉抚抚衣襟，慢吞吞道：“娘娘让殿下退居东宫，暂避风头。”
母后……对，他还有母后。
没有哪个母亲不心疼孩子，她定会为自己稳住储君之位。
宁檀失魂落魄地上辇车，朝坤宁宫匆匆行去。
光宅门，影卫所。
匆匆赶到宁檀看着满地遮尸白布，眼底惊愕渐渐化作惊恐。
这种惊恐并非仅是来自死亡本身，而是种眼睁睁看着别人力量凌驾于自己头顶恐慌。个没有自己心腹力量储君，不过是个空壳木偶，推就倒。
况且，他如今已经不再是大卫朝唯皇子。
宁檀后退步，踩在湿滑血水里，踉跄着扯住崔暗衣襟。
她正懊恼着，却听宁殷道：“也有怕痒之时。”
虞灵犀诧异，连疼痛也忘，倏地扭过头看他。
“何处？”她狐疑。
明明两辈子，她都不知道宁殷有怕痒软肋。
宁殷抬眸回望着她染墨线似眼睫，慢条斯理包扎好绷带，而后抬起带着药香指节，轻轻点点她眼角。
肿结痂伤处。
温热气流拂过，令虞灵犀猝然颤。
宁殷抬眼，漆黑墨发自耳后垂落，撩刮着虞灵犀撑在榻沿手指。
“痛？”他问。
虞灵犀忍着敏感战栗，摇摇头轻哑道：“痒。”
偏殿，皇后正在闭目养心。
听太子进殿问安，她眼也不抬道：“不是让太子在东宫待着？”
“母后，您帮帮儿子！”
宁檀惶然下跪，如儿时般拉着皇后衣袖哭得把鼻涕把泪。
“影卫所事，本宫已经知道消息。你身为储君豢养私兵，本就犯忌讳，为今之计便是将后事料理干净，莫留下把柄。”
“谁干？孤该怎办？”
他赤红着双眼，无能而又颓败，“你不是最聪明吗，崔暗？你去把凶手给救出来，立刻！千刀万剐！”
崔暗任由他揪着衣领，岿然不动。
宁檀自顾自吼阵，而后在无尽冷寂中明白：他影卫死绝，没人会真正效忠于他。
崔暗是母后人，薛家效忠是东宫正统，而非他宁檀。
见她钩子似眼神，便心痒得很。
虞灵犀闭目，感受着他指腹触即离，复又睁开。
怔然抬手，摸摸被他触碰过眼尾。
半晌迟疑：碰眼睛……是何意思？
……
宁殷像是发现个有趣秘密，低低地闷笑声。
呼出气流撩过她伤处，羽毛般抚平灼痛。
“不许笑。”
虞灵犀揪紧被褥，总觉得他逗弄自己神情像是在逗弄只猫似，不禁有气无力道，“难道你就没有个怕痒时候？”
而后才反应过来，宁殷确不怕痒，甚至也不怕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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