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在说什
她做得十分细致认真,才刮半,便已是热出身汗。
冷不防对上宁殷深幽视线,虞灵犀怔。
她被宁殷看得有些手抖,便放下刀子无奈道:“殿下总盯着,不敢下手。”
“灵犀若想逃回去,此时便是最佳时机。”
宁殷忽然开口。
这人真是越发刁难,不止宽衣暖榻,连梳发剃须这等小事也要她动手。
王府里其他侍从都不管事?
腹诽归腹诽,可虞灵犀还是好脾气地拿起短刃,挪身凑近些。
太近,有些无从下手。
“怎做?”她诚心求问。
虞灵犀毫不怀疑,他下句定然就是千奇百怪恐吓方式,然后再居高临下地欣赏她受惊样子。
于是她笑着沏盏茶,推过去哄道:“这冷天,湿着头发吹风容易着凉,给殿下擦擦吧?”
宁殷皮瞥殷勤她眼,松开指间轻捻头发。
虞灵犀取柔软布巾,于榻上跪坐而起,将他潮湿发丝擦干,梳理齐整。
宁殷头发手感极佳,连发根都是极致黑,虞灵犀情不自禁多梳会儿,直至全干,方恋恋不舍地松手。
外间与汤池相连,因烧有地热且铺柔软毛毯缘故,即便门扇大开亦不觉寒冷。
侍婢送茶盏点心过来,虞灵犀便倚在正对雕花月门软榻上,边饮茶等待,边欣赏庭中雪景。
宁殷沐浴更衣出来,所见便是如此之景。
外间温暖如春,姿容姝丽少女披着素衣倚在软榻上,手执盏清茶,蜿蜒柔软长发顺着腰线淌下,在榻上积成墨色滩,不用开口说话,便已是占尽风华。
总觉得眼前之景有些熟悉,熟悉到似乎很久以前,她便属于这里。
虞灵犀没反应过来:“什?”
“现在四周无人,你若出其不意用刀刃划破喉管,取胜几率甚大。”
宁殷握着她手,引着她将刀刃抵在自己喉结上,慢悠悠道,“就像这样,鲜血像花样喷涌而出,连叫都没法叫声。”
明白他意思,虞灵犀神情由茫然变得惊愕。
片刻,她眼尾渐渐浮现出愠怒微红。
上辈子,也没替他做过这般亲密琐事。
宁殷“啧”声,指指旁托盘里备好白玉盒,“抹上润滑香膏,再下手,不容易受伤。”
这步骤怎和……
都怪这座府邸与前世太相似,触景生情,总让她想起些不该想起旖旎。
虞灵犀抿抿唇,依言取香膏捂化,擦在他略微粗粝下颌上,而后用小刀谨慎地寸寸刮着。
宁殷看着她捣鼓,而后取把三寸长短刃,丢在她手边。
那短刃看就很锋利,薄薄泛着冷光。
虞灵犀下意识紧,问道:“作甚?”
宁殷掀起眼皮,指指自己下颌。
虞灵犀这才发现,他天夜忙碌未归,下颌处已冒出极浅淡青色胡茬。
宁殷系好腰带走过去,伸指捻捻她冰凉发丝。
虞灵犀回过头,嘴角翘翘:“洗好?”
宁殷在她身旁空位坐下,半湿头发披散,更显得面容英挺瘦削,倒有几分前世病态张扬。
“没见过把主子丢在浴池,自己跑出来消遣‘礼物’。”
他声音低且沉,带着几分半真半假阴凉不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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