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殷睨目,轻飘飘道,“刚好够藏起具枯骨。”
冯皇后忽睁眼。
尖利指甲掐断手串,佛珠蹦落地。
几乎同时,旁边立侍名宫婢摸出袖中隐藏匕首,直直朝宁殷颈侧刺来。
匕首还未触及到宁殷丝头发,便被打飞出去,叮地声钉入佛像之中。
如今废太子已死,只要当初生产那个宫婢永远不被人找到,证据不足,便没人能给她定罪。
而那个宫婢所藏位置,永远都不会有人找到。
冯皇后深吸口气:“你说这些,可有实证?光凭太医院三言两语和几具不明来历枯骨,可不足以构陷本宫。”
宁殷站在佛像面前,许久没有答话。
冯皇后嘴角几不可察地扯。
“你佯装中毒垂死,就为诈本宫?”
冯皇后面不改色,“让本宫见皇上。”
“你计划周密,瞒住所有人,甚至在服侍你宫人即将年满出宫前,将他们个个处死灭口。”
宁殷拍拍佛像坐莲,又碾过香炉,悠闲得仿佛只是随意散步参观般,“可你没想到,还是有条漏网之鱼跑。更没想到掩埋尸体和证据时,竟会被冷宫中那个疯女人撞见。”
“本宫要面见皇上。”
这几日,朝中片混乱。
先是禁军在查抄废太子外宅时,解救出名半疯状态老宫女。
这老妪是当年伺候皇后“生产”那批宫人中唯幸存者,禁军根据她口供,在冷宫墙外枯井中挖出三具尸骸,这足以证明老宫女那番“去母留子”话并非空穴来风。
紧接着,太医院新上任医正前去坤宁宫请脉,竟无意间验出冯皇后多年前便丧失生育能力,从骨架上看根本不像是生育过太子人!
此言出,满朝皆惊。
果然……贱人所生野种,手段也不过尔尔。
“这尊佛像很好。”
宁殷负手看这尊慈眉善目佛像许久,忽而道。
“哪里好?”冯皇后问。
“大小好。”
“那疯女人虽被囚禁在冷宫,但因狗皇帝时常会去留宿缘故,防守极为严密。你开始寝食难安,思忖该如何才能顺理成章地将那女人除去。”
“这切,都是你臆测。”
冯皇后道,“何况废太子行大逆不道之事,已然伏法,他过往如何已经不重要。”
宁殷将手从香炉上收回,放于鼻端嗅嗅:“所以宫变事败之时,你才让崔暗杀宁檀。”
冯皇后捻动佛珠手顿,自然知道宁殷说这些,是为套话。
若冯皇后混淆皇室血脉,真瞒着皇帝借腹生子,将身边卑贱宫婢生孩子冒充嫡长子,那便是犯欺君死罪!
废后在即,坤宁宫却仍是片佛檀萦绕祥静。
皇后手搭凭几靠在坐床上,闭目捻动佛珠,似是对悠闲踱进殿中宁殷视而不见。
“当年虞家自沙场崛起,而冯家式微,你地位岌岌可危,急需生下嫡长子以稳住地位。可惜,你不幸小产,自此丧失生育能力。”
宁殷负手而立,仰望着殿中那座悲悯金身佛像,嗓音透着冷冽优雅,“皇帝对抢夺而来女人兴致正盛,你害怕不能生育之事,bao露,会失宠跌落皇后之位,便索性杀问诊太医,再以药物迷惑皇帝,让身边陪嫁宫女代替你服侍皇帝,怀上孩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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