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不离夜之间沦为孤女,家大业大,惹人觊觎。虞灵犀听闻消息后顾不上收拾,换素净衣物便匆匆登门祭奠。
唐公府白绸刺目,停灵大厅里挤满人,连几代以外不知姓名旁系都赶来,个个假仁假义,虎视眈眈地惦记着唐府庞大殷实家产。
还有打着祭奠旗号登门,实则来看热闹名门望族,乱糟糟挤成片。
虞灵犀下马车,便见唐公府大门前站着名身穿半旧儒服年轻书生。
虞灵犀见这人面熟,不禁多留意眼。
折戟跟在身后,沉默半晌,终是没忍住问:“皇后已无生路,殿下何不将她送入刑狱之中?”
按照宁殷狠辣记仇性子,皇后这样仇人,应该留下来慢慢折磨才对。
宁殷脸上看不出喜怒,以帕子拭净手指道:“本王急着娶亲,自然要快些解决碍事之人。”
不知是否错觉,折戟总觉得主子提及“娶亲”二字时,黑冷眸中化开极浅笑意。
马车就停在宫门外。
“有。”
宁殷轻叩手指停下,以最无害轻柔语气,说着令人毛骨悚然话语,“皇后这样诚心礼佛之人,理应坐缸证道。”
冯皇后倏地瞪大双眼。
所谓坐缸,是要将僧人装入瓮中,埋入地底,若三年尸身不腐,则可成肉身佛。
这对于虔诚高僧来说,是证道成佛法子,但对于普通人而言无异于活埋。
继而宫婢双目,bao睁,脖子以个奇怪姿势扭曲着,扑倒在地。
行刺宫婢尸首很快被人拖下去,宁殷缓步向前,抬手握住钉入佛像中那把匕首,用力向下划。
金皮翻卷,石灰渗出,扭曲裂口中,截干枯手指连同宫女衣角显露出来。
佛像挂着悲悯微笑,与裂缝中隐约可见蜷缩尸身形成极强对照,森然无比。
见宫婢青罗尸身被发现,冯皇后已是彻底变脸色。
而后想起来,这张俊俏安静脸,不就是唐不离曾资助过书生周蕴卿——未来大理寺少卿吗?
“周公子可是来祭奠老太君?”虞灵犀问。
若他是为唐不离而来,虞灵犀愿意为他引见。
听到她声音,周蕴卿像是惊扰似,略作揖便转身离去。
有些内敛木讷,光看外表,谁也想不到他将来会是宁殷麾下最得力“冷面判
侍从知道主子办完事出宫,定然是要往虞府去,便禀告道:“殿下,虞二姑娘去唐公府。”
宁殷上马车,将袖袍搁在兽炉上熏染片刻,略抬眼。
侍从立刻会意,吩咐车夫:“去唐公府。”
……
唐老太君终究没有熬过这个冬日,驾鹤仙去。
这小畜生,要活埋她!
见到禁军抬入殿中那口大瓮,冯皇后镇定分崩离析。
她面容扭曲着,几乎厉声道:“本宫要见皇上!除皇帝,没人能处置本宫!”
然而已经晚,太晚。
殿门在身后合拢,宁殷面容冷淡,瞧不出多少快意。
众人皆以为皇后为天下祈福,才和德阳长公主同礼佛。没人知道,她慈眉善目伪装,只是为遮掩自己犯下罪孽。
“现在,本王该如何处置皇后呢?”
宁殷旋身坐下,食指轻轻点着座椅扶手。
“你没有资格私审本宫。”
皇后掐着掌心,强作镇定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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