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所以阿兄就瞒着薛府上下,另投靠山?”
薛岑眼睛红红,“阿兄从祖父
薛嵩关上门,春日艳阳转瞬而逝,只余下无尽冷暗。
“与父亲和祖父说,你外出游学,要离家月余。”
薛嵩将檀木盒搁在案几上,看着上头写满“灵犀”二字宣纸,皱紧眉头,“家中切安好,你不必挂心。”
“竟不知,阿兄置办这样座别院。”
即使被幽禁在这方寸之地,薛岑犹自保留着儒士傲骨,轻声道:“阿兄所做之事,到底会让家中安好,还是永无安宁?”
薛嵩这才松手,朝车内道:“是,主……”
念及有外人在场,薛嵩止住声音。
马车内伸出只女人般好看手,上面还沾着些许木屑,将几颗糖果轻轻搁在小孩手中。
“去玩吧。”车内人道。
小孩儿得吃食,欢欢喜喜地跑开,车帘复又合拢,朝着北面缓缓驶去。
“本王只成这次亲,有劳二位大人。”
宁殷起身,负手悠然出殿门。
谁能担当得起静王殿下句“有劳”呢?
名为客气之言,实则施压,敢搞砸静王“唯”婚宴,便是十颗脑袋也不够掉。
礼部尚书和监正惶然跪地相送,齐声道:“臣等必将竭力!”
”
“呃……”
监正顿顿,忙以食指往嘴中沾,迅速翻页道:“八月是、是迟些,老臣还备两个日子,五月初九亦是吉日。”
见宁殷眼也不抬,监正又抖着胡须道:“四月十二也可。”
笃,笃……静王笑声。
“你不会理解。”
薛嵩颈上青筋鼓鼓,沉声道,“你这样蜜糖罐里长大人,从小就被寄予厚望,当然不会理解被你踩在脚下影子是何感受。”
薛岑怔,看着眼前有些陌生兄长,喃喃道:“你在说什啊,阿兄?”
“温润如玉是你,万众瞩目是你,与虞家定下婚约之人也是你……从小什好处都是你得,当然不会明白之感受。”
薛嵩冷漠道,“明明才是薛府嫡长孙,可世人只知光风霁月薛二郎,何曾记得薛家还有个默默无闻老大?拼命入仕,凭借自己能力爬到户部侍郎之位,父亲、祖父们哪个肯正眼瞧,对有过哪怕是半句夸赞?”
薛嵩四处看看,让侍卫留守门外把风,自己则进处僻静院落。
走到院落最里层,他略颔首,示意侍从打开门锁。
吱呀声,刺目光线倾泻,窗边那道月白身影下意识眯眯眼。
“杨柳抽条是?风里有早春气息。”
薛岑转过温润脸来,看向薛嵩。
阳春二月,城南曲江池畔杨柳垂丝,袅袅新绿。
稚童举着风车跑过巷口,险些撞上迎面而来马车。
手臂被攥住,小孩愣愣抬头,瞧见张肃穆清隽脸。
“个孩童而已,不必紧张。”
马车中传来个刻意沙哑嗓音,很轻很沉。
明明是天人般俊美之人,笑起来却莫名让人背脊寒。
礼部尚书使个眼色,监正这才颤巍巍道:“或许,下月十八?”
十八?
宁殷估摸番:个月,足够清理干净。
轻叩指节停下,礼部尚书立刻拱手道:“臣这就下去安排三书六礼之事,明日将礼单呈给殿下过目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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