意外和计划,永远都是前者来得更快,更突然。
从昨晚到现在,病危通知书不知道下多少张。梁悦执意不肯离开,许戚也陪着她直在手术室外坐到天黑。
凌晨三点三十五分,在经历完开颅手术五个小时后,医生还是带来个最可怕消息。
梁悦当即就站不稳,靠在许戚怀里失声痛哭。许戚扶着她,句话也说不出来,
“怎睡得着。”梁悦回答,眼眶渐渐红。
平日里,梁妈大大小小毛病不间断,每次都是梁悦手挂号付钱,手亲自照顾。两个人都是固执己见脾气,凑在起简直成为双倍威力火药桶。许戚从来没有从梁悦嘴里听她说过自己妈妈句好话,有次他去医院帮忙,病房外都能听见母女两人互相争执和扔东西声音。
但吵得再凶,第二天梁悦还是会准时出现在医院。
这种别扭又怪异关系好像是她们母女间约定俗成种模式。可是等到真正出事这刻,以往种种矛盾都化成轻飘飘缕烟,不值提。
切身焦虑和恐慌让梁悦无法再保持冷静,因为这次,她面对是生死。
室外,冰凉蓝色座椅挤满家属,梁悦和父亲坐在第三排。她身上只披件薄外套,全身打扮都写着‘仓促’二字,眼下淡青色没有化妆品遮盖完全显露出来,同褪去往日锐气。
很少,许戚能看见她这狼狈样子。
“到底怎回事?”
许戚过去坐在梁悦另边,梁父沉默不语。梁悦手里紧紧捏着病历本,哑声说道:“本来都好,前两天她已经能出去和别老太太跳广场舞,结果昨天下午,突然就医生说是急性脑出血,比上回严重得多,让们做好心理准备。”
梁父沉重地说:“你妈回去后就经常忘记吃药,开始还提醒她,可看她生龙活虎样子,也就没当回事。真没想到早知这样,怎可能出去和老杨那帮人打牌!”
梁父上年纪,在医院熬整夜后身体支撑不住,留下许戚接力作为梁悦后盾。这种时候,任何言语都起不上作用,再大隔阂也要先放在边。
梁悦最终顶不住夜未眠困意,靠在许戚肩膀睡着。
许戚放慢呼吸,让她可以睡得稍微舒服点。
照顾梁悦已经成为他这些年来练就本能,即便是现在,他感情里只剩下责任和习惯,也没有办法眼睁睁地看着梁悦就此崩溃,还无动于衷。
他们终究是夫妻场,也曾真有过些美好记忆,让他在这种时候自私地只想到自己,许戚根本做不到。
“爸,你别说,这件事本来就是意外,谁也预料不到。”
梁悦本想安慰父亲,只是自己也说不下去。
听完父女间自责,许戚脑海里拼凑完整件事情来龙去脉。
梁悦妈妈出院后就以为身体康健,没有听从医嘱按时吃药,结果昨天下午,她出楼买菜时候晕倒在楼道,梁父这时候正好在外面打牌,要不是被下楼倒垃圾邻居发现,再晚上点,估计救护车赶到时候人都没气。
许戚整颗心沉甸甸地往下坠,抱住梁悦肩膀,给予所能做到微薄安慰:“别担心,妈肯定会没事,你已经晚上没睡觉,先休息会,等医生通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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