墓碑前杂草丛生,长势即将蔓延到旁边两块墓地,就好像从来没有人打理过。四周没有烧纸钱留下痕迹,更没有贡品与鲜花,光秃秃片。
廖今雪定在墓前,冷眼瞧着照片上男人,张脸清癯干瘦,气质萎靡,但不可否认他曾经拥有过英俊,被他自己亲手摧毁。
很年轻,许戚估计不超过四十岁。
“他死时候刚过四十,”仿佛能读到许戚心声,廖今雪突然说道,“那天他喝点酒,没有付钱,被店主追着跑到马路中间,刚好有辆货车开过,撞到他。后来警察调取监控,是他闯红灯,要负事故全责,当时家里剩下钱全都拿去买墓地,连葬礼都没有办,那个司机知道情况,没有催还钱,几年后把赔偿款还清。”
现实比戏剧更讽刺,撞死他父亲司机,反而是最无辜、体谅他窘境好人。而不知道是因为酒,因为店主,还是因为命运死在车轮下他父亲,才是真正害他走到绝境罪魁祸首。
等反应过来,许戚已经和廖今雪并肩重回到墓园,他不知道自己怎就做这个决定,想要后悔也来不及。
廖今雪先打破沉寂:“你刚才打算离开吗?”
“在等妈,她还在上面扫墓。”
“站在你身边那个人是你父亲吗?看见他好像往山下走。”
“他不喜欢墓地,每次都会找借口提前离开,可能是不想触景生情”许戚艰涩地压低声音,“他们今天是来扫哥哥墓。”
像盼着他将来赶快后悔,以此证明他们现在判断是对。
没有得到回应许山感受到空气在凝固,他又说要去上厕所,不知道这回是真是假。
许戚看眼被乌云遮住太阳,下午才刚刚开始。身后传来碾轧过崎岖不平石子路车轮声,许戚打算让路,转头,两条腿突然钉在地面动弹不得。
车停。灰色高领毛衣,黑色长裤,和天气样沉闷廖今雪从里面走出来,注视他方向。
许戚麻木心跟随他步伐震又震,可能因为这个特殊日子,消耗他太多情绪,意外仅仅持续在看见廖今雪那秒。
他极少说出这个称谓,每次,都像在心口上生生剐刀。
他们,。两个微妙用词无形中隔开关系。廖今雪知道这是许戚惧怕水根源,是他变成如今这个样子背后看不见推手。
仍在起时候,他们谁都不愿提起心底这块灰暗面,反而是分开后现在,可以心无旁骛地诉之于口,仿佛变回真正自己。
他们走到块墓碑前,许戚看见上面照片与名字,同猜测样。
是廖今雪父亲。
“来扫墓怎不带东西?”许戚瞥过他空空如也双手,不知怎先问出来,出口他就后悔,显得他们关系有多亲密样。
廖今雪眸色深沉,说:“看眼就走。”
许戚本来想回答‘这样’,或是‘那你上去吧’,但他在这道最简单关卡卡壳,廖今雪抢占属于他先机:“起上去吗?”
“你扫你亲人墓,怎可能上去?”许戚扯出抹仓促笑,他想起那天雨夜,照相馆里廖今雪贴近耳边说那些话,回忆涌现不合时宜。
廖今雪没有忽略他眼底转瞬即逝情绪,低声重复:“就当陪这次,好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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