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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早上,林瑾瑜是被阵乒零乓啷不知道在干啥零碎吵闹声弄醒。
这声音也不知是院子里还是客厅里弄出来动静,薄薄扇木板房门和老旧窗枢完全阻挡不这股细碎噪声,直听得睡梦中人烦躁无比。
林瑾瑜瞌睡还没醒,烦得要死,嘟囔句:“谁啊……吵死。”
接着,他感觉到只温热手伸过来拍拍他肩膀。林瑾瑜想都没想,把拍掉那只手,道:“别碰,困死。”
林瑾瑜不舒服地哼哼,再接再厉接着卷。
张信礼忍无可忍,探身去扒拉他,林瑾瑜闭着眼,拽着自己胸前被子,迷迷糊糊地说:“别拽。”
张信礼抓着他手,说:“你松,松开就不拽。”
他手心温热,握得林瑾瑜十分舒服,于是听话地哼哼唧唧放开被子。
张信礼仰躺过来,轻轻盖上被子角。
都赶不走。
今天白天是个大太阳天,晚上气温却偏凉,林瑾瑜觉得风吹进来有点冷,手伸到旁边摸被子卷到身上……他听见隔着门板传进来张信礼放盆打水哗哗声,脑袋晕乎乎,强撑十分钟,最后还是无知无觉地陷入混沌。
过会儿,他迷迷糊糊感觉到灯关,身边床垫微微下陷,有人拍拍他肩膀让他侧过来睡。
“干嘛……”林瑾瑜正处在将睡不睡当口,猛然被人打扰,有点不舒服地问。
“侧过来睡,”张信礼说:“趴着压迫心脏。”
然而那只手不依不饶,这次直接拍拍他脸:“起床。”林瑾瑜听到有人对他说。
他正睡得舒服,怎肯这时候睁眼,闷着头扯被子,把自己整个头都包起来,缩成个乌龟。
张信礼把他蒙着脑袋被子扒开点,锲而不舍地喊他:“该起床,”他说:“你再不起来,待会儿……”
林瑾瑜猛然睁开眼,睁着双眼睛直勾勾地瞪着张信礼。
张信礼被他盯得有点发毛,下刹住话头。
林瑾瑜露在被子外面手觉得有点凉,于是无意识地侧过来,往有热度地方靠过去。
他在睡梦里无意识地贴近张信礼,伸出只手搭在他胸口。
张信礼想拉开他,扭头看见林瑾瑜侧对着他,睡得无比甜美脸,又迟疑。
借着窗外透进来月光,他可以很清楚地看到林瑾瑜脸。林瑾瑜安静地闭着双眼,脸上透着睡着后那种毫无防备依赖,上下眼睑睫毛纤长,在月光里仿佛两页月白色扇子。
张信礼预备要拿开他手手顿顿,最后改变主意,轻轻地拉起他手,掀开自己身上被子,把林瑾瑜手放进去,让他手环在自己胸口与被子之间,然后帮他把被子紧紧,轻声说句晚安。
“哎呀烦死,”林瑾瑜进步把脸往枕头里埋埋:“赶紧睡觉成不。”
“你赶紧侧过来就睡,”张信礼说:“还有你睡靠门那边,过去点。”
林瑾瑜蛆样扭扭,往门那边挪几公分,给张信礼让出条十分狭窄、堪堪够让人躺下空隙。
张信礼摇摇头,挤着这条缝隙在他身边躺下。
林瑾瑜越睡越觉得冷,扭来扭去找东西盖,眼看那团被子全要让他压到身下去,张信礼眼疾手快把扯住,道:“别卷被子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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