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瑾瑜看景色看累,正把棒球帽扣在脸上挡光,闭目养神,忽觉身边张信礼动下。
他拿开帽子,看见张信礼站起来,朝前方招手,用凉山这边方言说几句什。
此时狭小面包车厢里已经上满人,车厢里充斥着烟味、汽油味、汗味混杂在起奇怪味道。
随着张信礼喊声,拥挤人群骚动下,挤在过道空隙人群往两边挤挤,暂时挪出条狭窄空隙来,个头发全白,步履蹒跚老大爷顺着这条缝隙挤到张信礼身边,用满是痰音嗓子对张信礼说着什。
张信礼侧身让出座位,做个手势,让老大爷坐。
“还好。”林瑾瑜回答。他在家上下学时候都是家里开车接,早就习惯坐车,但是他爸车里放着香薰,气味比这好闻多,这股汽油味熏得他真有点犯恶心。
尤其这段还是盘山公路,司机方向盘扭得能到天上去,人在车里左摇右晃,时间短点还好,时间要长点真得是身经百战勇士才能忍住不吐出来。
张信礼看他靠在靠背上闭着眼睛,副不太舒服样子,起身道:“起来,换个位子,”他道:“你坐窗户边。”
“不用,”林瑾瑜说:“这里也能吹到风。”
“快点,”张信礼说:“别磨磨蹭蹭。”
坐上去。
林瑾瑜不知道怎定义这种交通工具,它实际上是辆面包车,但是却承担公交车职能,内部改装过,加座位,每天定时定点发车,穿行于各个村组之间,大家按人头算钱,到站下车。
车上空间不大,熙熙攘攘塞着人。车窗虽然开半,但车里依旧弥漫着股不大好闻汽油味。
座位上基本都坐着人,大多是些四十多岁叔伯辈跟七老八十大爷,女人很少,群大老爷们里面零星地夹着那两个膀大腰圆中年妇女。
林瑾瑜瞄到个靠窗单人空位,便支使拉龙去坐。
老大爷坐下来,又抬头不停说着什,看样子是在道谢。
张信礼低声和他交谈,林瑾瑜听不懂他说什,只从老大爷反应猜测是让他安心坐着,不用谢。
大爷身上穿着件旧巴巴绿色圆领汗衫,从袖子里伸出截干
“你不晕车吗?”林瑾瑜问。
“不晕。”张信礼道。
于是林瑾瑜叼着棒棒糖跟他换位子。新鲜空气从窗外源源不断地涌进来,那股刺鼻汽油味点都闻不到,林瑾瑜心里那股恶心渐渐被压下去,他手肘撑在窗台上,看窗户外边起伏山脊线如起伏水波般飞速往两边退去。
面包车左摇右晃,终于又开到下站。
到站,下车,上人。
拉龙有点不好意思个人坐着,推让几下,林瑾瑜道:“快点,你年纪小,去坐着,别废话。”
拉龙于是过去坐着,剩下林瑾瑜和张信礼两个人挤在狭小座位之间,各自扶着椅背,避免摔跤。
到下站,陆陆续续有人下车,上来人却更多。张信礼站那边有排座位坐是两口子,到站起下车,林瑾瑜便挪过去,两人接替他们留下空位坐在排。
张信礼把车窗打开,车辆飞驰时掀起风瞬间从车窗争先恐后地钻进来,冲散那股萦绕在鼻尖汽油味。
“晕车吗?”张信礼转过头来问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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