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瑾瑜敏锐地辨认出,那是有人翻个身。
般来说,这家里没有谁会睡沙发,他立刻意识到唯可能性,整个人顿时定住,连脚步都粘稠起来,不敢再和先前样大剌剌、很平常地走。
林瑾瑜小心翼翼地挪过去,果然看见漆黑客厅里,张信礼身上盖着毯子,闭着眼,手臂盖着自己眼睛,仰躺在沙发上。
既然没回他自己房间……那大概是在房间睡?林瑾瑜想:不然没地方去啊。
他探头往斜对面自己房间看眼,他自己房间门没关,里面漆黑片。
客厅也没灯,整个家里现在就林瑾瑜个人醒着。
这样倒好,就像闸刀落下那刻突然有人按慢放,死刑犯忽然接到通知缓刑三年,林瑾瑜因为这暂时寂静而得到短暂喘息机会,他开始对接下来情况做出种种设想……最坏情况就是张信礼酒醒,对发生切感到很恶心、难受不舒服,然后质问他怎能做这恶心事情……最好情况是他酒醒,觉得很恶心,但考虑到自己也有冲动地方,所以大方地表示不计前嫌。
直男是真很恶心被男人那个。
第二天五点,离正常起床时间还有足足个小时,林瑾瑜恍然从梦中惊醒。
实际上他昨晚上就没怎睡着,直东想西想,整个脑子跟要爆炸样塞满乱七八糟东西,翻来覆去折腾到两三点才迷迷糊糊地眯会儿,梦里仍是他和张信礼身影。
窗帘没拉,透明窗台玻璃外透出熹微天色,床另边空荡荡,床单上却褶皱纵横,床脚被子上混杂着他和张信礼气味衣服散乱地摊成堆。
切都在提醒他,梦里切都是真。
房门没关,林瑾瑜坐起来,原地怔愣会儿。外面什声响都没有,安静得吓人。
林瑾瑜在心里给自己做通心理建设,最后决定乘着大家都没醒,先出去探探情况,看看张信礼到底在哪儿。
他蹑手蹑脚地挪到自己房门口,借着微亮天色,发现床上空无人,床单平整,连被子都没铺开。
不在这儿?林瑾瑜愣,难道半夜出去?他能去哪儿?
他沿着连接卧室与客厅小走廊走几步,脚步声在寂静屋子里显得格外突兀。
玄关处蘑菇小灯亮着,林瑾瑜差点就要直接冲过去看张信礼自己常穿鞋还在不在,他只冲到餐厅,还没来得及过去门口,就听见随着他突兀脚步声响起,客厅方向模糊传来衣料与沙发摩擦沙沙声。
天还没大亮,张信礼整晚都没有回房间,那他在哪儿睡?在发生昨晚那些不清不楚事后,林瑾瑜不知该以何种表情走出这道门去面对张信礼。
他昨天……大概是喝酒太冲动?所以才会在不太清醒状态下把当作女孩,林瑾瑜想:中途就走,也没回来,大概是叫那几声以后,他意识到是谁。
待会儿要若无其事……怎可能若无其事啊?还是诚恳道歉……见鬼,道哪门子歉,难道说‘对不起,昨天帮你那个’……神经病、胎神、十三点。
林瑾瑜赤脚踩下床,轻手轻脚地沿着实木地板挪到房门口,撑着门框犹豫半天却还是迈不出步。
主卧房门关着,林爸林妈显然还没起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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