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怀南招呼林瑾瑜过去,林瑾瑜叫声:“爷爷。”
林爷爷看着他,从喉咙里发出痰意极重、含糊声音:“来,”他问:“高考还有多久。”
寒假过完,再收次假之后就是春考,林瑾瑜回答:“再过学期,就只有两个月。”
但他成绩落千丈,简直惨不忍睹。
“快……爷爷总觉得你好像昨天才念中学。”林爷爷胸腔里滚动着痰响,他歇几秒钟才继续说:“就看这把,你要……尽力,有没有看好大学?”
他第次进这种地方,莫名觉得无比压抑,医生护士各司其职,写记录写记录、看电脑看电脑,林瑾瑜穿着消过毒褂子,戴着口罩,穿过几道门,看见他爷爷。
透明氧气面罩占据他大半张脸,床边架子上放着保温桶,床脚那张卡片上写着:病危、普食。
妈妈在旁站着等他们,做护理是个刚毕业不久小姑娘,她正柔声询问林爷爷是否要现在吃饭,见林怀南他们来,提醒道:“爷爷,你儿子来啦。”
林瑾瑜看见病床上,他爷爷,他干部退休爷爷,那个原本精神矍铄老人,费些力气才睁开布满褶皱眼皮,看他们眼。
“爸,”林怀南朝自己爸爸打招呼,然后询问主治医生:“情况怎样?”
张信礼去车站那天是个平静周,个星期第天,上帝说“要有光”日子。
这天上午林瑾瑜完成期末考,考他高中入学以来最差个成绩,中午赵叔开车进学校帮他整理宿舍、搬东西,摞摞比人高书看着都让人觉得喘不过气来。
室友们纷纷和他打招呼说下学期见,人个接个走,原本挤挤攘攘寝室下空下来。
“走吧,”赵叔把装满书塑料箱子搬到后备箱:“吃个饭,去看看爷爷。”
“嗯。”林瑾瑜点头。
林瑾瑜目前为止对于
那个约莫四十出头女医生说:“比刚进来那会儿好多,但是您知道……您或者您爱人是医生或者有从事医疗相关行业经验吗?”
林怀南回答:“不是,没有。”
“那通俗点和您说吧,”医生说:“肺部纤维化在医学上是不可逆,所以等于这个肺有很大部分坏、烂掉,而且不可能重新好,所以现在还必须吸氧,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,但出ICU希望也比较渺茫……您懂意思吗?”
林怀南听懂,他说:“明白。”
林爷爷抬抬夹着仪器手指,护理道:“爷爷,您躺着说,别坐起来,血氧跟不上。”
走廊里弥漫着股消毒水气味,ICU病房是和外界隔离开,扇厚重自动门隔绝大部分视线,正是送中午饭时候,外面等候休息凳上挤满人。
林瑾瑜跟着赵叔,从排抱着保温桶叔叔阿姨、大妈大爷中间走过去,在尽头凳子上看见他爸妈。
“来?”林怀南站起来:“进去吧。”
ICU原则上是不准家属进入,但大部分医院也没有那死板,在病人有重要事项交代,或者某些重大变故即将发生时刻,会让家属做好消毒防护之后进去看次。
张信礼不在这里,林瑾瑜没跟他爸说什话,去门口等着,不多时有值班护士过来摁密码带他们进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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