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瑾瑜本来绷着绷着脸,准备来个心高气傲、不care式进门,给张信礼个毫不示弱下马威,这下没找到示威人,那口气泄,有点松劲,他扬扬手里那大红喜帖,道:“怎,发还不许来啊。”
张信和看到喜帖就明白,恍然大悟道:“哦……哦!说呢,原来也给你发呀,那感情好!”
他看起来比林瑾瑜最后次见他时状态好多,大概时间确实是世间最好医生,无论什
依旧是苍茫群山和稀疏树木,以及如砂砾般零零沿山脊线散落、低矮房子。
曾经土坯房有不少被灰白水泥房子取代,林瑾瑜还没走到村寨口就听见好几声嘹亮而粗犷狗叫,还有裹在褐黑色棉衣棉裤里,赶牛孩子……
所有这些画面勾他回想起遥远记忆里那个暑假,路还是那条路,山也还是那座山,这里切和他来那年相比似乎并没有变多少,大同小异,唯春去秋来,季节变换,他来时这里草木葱茏,树上有鸟儿抱蛋,地下有兔子打洞,而今北风凛冽,枯草褪去,裸露出大片黄土,该凋零都已经凋零。
林瑾瑜依稀还记得去张信礼家路,那条灰扑扑路从村寨口开始弯弯曲曲地往前,他沿着路绕过几块经常被用来晒谷平地后,就来到那间小却干净房子前。
小院门口那扇熟悉木板门上新贴铁片,林瑾瑜在紧闭院门口站几秒,深吸口气,把包往肩上送送,整理好表情,大剌剌敲门,扯着嗓子大声道:“有人吗?嘿!来客!”
法律上他是完全行为人,想去哪里都可以。
伸头也是刀,缩头也是刀,当然要潇洒点,林瑾瑜翻箱倒柜,找个背包,随便塞点换洗衣服还有日用品,就算收拾好行李。
他不断在心里给自己催眠:不就张信礼吗,不就男人吗,不就结婚吗?爱结结啊,谁在乎。
谁在乎……
书影零落,柜子被他翻得乱七八糟,衣服到处都是。储物柜角落里放着个长方形小盒子,盒子里静静躺着支德国牌子钢笔。
他心砰砰跳着,等门这两三秒内林瑾瑜设想万种张信礼来开门时情景,并在脑内提前打好几千字对白草稿……然而,全都没用上。
来开门不是张信礼,而是张信和。
林瑾瑜准备好草稿全堵在肚子里,个字也没说出来。
张信和懒懒散散地来开门,却见是他,不可置信地看半晌,眼睛亮,道:“瑾瑜哥?你怎……你怎来?”
两三年过去,张信和也长大,再不是当初那个牵狗瘦削小孩,他站在门口,身高和林瑾瑜差不多少,五官长开后和张信礼更像点,声音里带着惊喜,显然见到他很高兴。
那支笔他已经很久不用,可还是走到哪儿都带着,就像送他笔那个人样,尽管天各方,可林瑾瑜总知道他还在某个角落里生活着,没有归哪个人所有。
现在终于归。
林瑾瑜在地乱糟糟里坐下来,呆良久,懊恼而有点恨铁不成钢地摸把自己扎手头发。
……
冬天凉山不及夏天时晒人,林瑾瑜转好几趟车,又踩着盘山路走好长段,七问八问,终于看见他遥远记忆里那个熟悉村寨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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