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还……行。”林瑾瑜用两个字回答他。白天出师未捷糟心事确实让他没什睡意,不过也没那严重,这事拖拖拉拉闹个多月,从最初昏天黑地日月无光到现在,他反倒有点习惯,大概有种人是打不死小强,越磨砺外壳越坚硬。
张信礼显得有些犹疑,他在沙发另边挨着林瑾瑜坐下,道:“你……”他“你”好几次,最后才说出口:“……感觉还好吗?”
每当感到不安时候,他总是这样问,林瑾瑜有时候有种错觉,好像自从自己生病之后,他在张信礼眼里就超级变变变成某种炸弹或者玻璃制品,不留神就炸碎。
“感觉什啊,”林瑾瑜本来心里藏着事儿,这会儿倒被他语气逗到:“不就在这儿看会书。”
“你……”张信礼怀疑他又发作,但又不知道怎组织措辞才能避开敏感词不刺激到他,时支吾起来——林瑾瑜对于“病”、“治疗”、“医院”之类词语仍然很敏感,旦有人跟他提起,他就会变得非常烦躁或者失落。
张信礼回来时候,屋里大灯是关着。
空调没开,在那间三户共用狭小客厅里,林瑾瑜穿着衬衣半躺在沙发上,盖着条小毛毯,正就着自己便携小台灯透出光看书。
隔壁那对情侣房间静悄悄,张信礼从背后关上门,换鞋进来,道:“怎在这儿看书?”
他平时都是这个时间回来,林瑾瑜眼睛没离开书本,道:“透会儿气,老干坐着太累,”他答张信礼话后问:“忙完?”
“嗯,明天轮休。”四下窗户关得严实,和南方不同,北方每年冬天都会集中供暖,室内温暖如春,张信礼进门时带进股初冬冷风,他走过去,把林瑾瑜面前台灯旋钮拧到最大,又把垂下来落在地上毯子脚收拾好,道:“说好多次,让你先睡。”
所以张信礼尽量平常地对待他,就当没有这回事样……他很少有怕事情,但在上海小区公寓楼下见到林瑾瑜那刻,那样瘦削脸和病态无神双眼……那也许是十多岁以来他第次真切感觉到害怕,
林瑾瑜就是专门在这儿等他,他靠在枕头上,手里拿着书:“今天没复习完,再看会儿,反正也不困。”
大段望不到头名词解释确实让他脑壳痛,但张信礼却对这番话存几分疑虑,自从大概适应新药剂量之后,林瑾瑜睡眠原本已经规律点,不再和从前样下午嗜睡犯困,晚上却失眠到两三点,前天张信礼回来时,他躺在关灯房间里,甚至已差不多快要睡着。
如果不是又……他没理由突然又强撑着不睡等自己。张信礼低头看着他,小心地问:“又睡不着?”
林瑾瑜从书后面抬起眼睑,隐蔽地看着他眼睛,不同于从前暗恋时候,在几乎没有距离亲密关系下相处久,他逐渐开始能够透过张信礼那看似没什反应表情去窥见他喜怒哀乐。
这是种新奇然而又让人倍觉温暖体验,他们从只可远观“朋友”变成最亲密恋人,短暂热恋期渐渐过去,彼此之间少分新鲜和神秘,却有更多更厚重东西填满那些因新鲜感消失而出现空隙,那是长久陪伴与相处下滋生出来默契、亲密、爱与温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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