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要,”林瑾瑜说:“头晕,想躺着……你坐过来。”
张信礼道:“干什?”
林瑾瑜说:“坐过来,才……喝。”
“照做吧,”宁晟凯把盐水递给张信礼,说:“总不能强灌,先顺他意让他喝下去,别再说。”
张信礼过去坐,林瑾瑜偏过身子,声不吭自觉躺到他腿上。
张信礼眼皮微跳,这不是林瑾瑜第次说这句话,这段时间他说过很多次,尽管他自己并不知道。
宁晟凯道:“想回就回去,四川是远,可以送你。”
“回不去……”林瑾瑜喃喃道:“回不去……只能……选个。”
宁晟凯不能完全明白他在说什,道:“什选个,小梵,你要留在这里工作赚钱所以不能回去吗?”
林瑾瑜没有回答他话,只是沉浸在自己语言逻辑里,说:“……选……不后悔……可是很难过……直都……很难过……”
林瑾瑜静会儿,眼睛向右看,好像在回忆,过几秒,他说:“挺……好吃。”
宁晟凯循循善诱,接着问:“有特别喜欢吗?”
“龙……龙虾冻蟹肉鱼子酱吧,”林瑾瑜说:“很好吃……以前经常吃,现在吃不到。”
以他‘四川山村上有老下有弟’家庭背景,他就不可能经常吃,宁晟凯心想:以前果然有人带他去过,还经常。
他道:“你知道他以前事吗?”
瑜面前,好像啥也没说般准备接着跟他讲道理,让他把这喝。
林瑾瑜不耐烦地又挥手,差点扇到他脸上,顺便再泼他身。
宁晟凯险之又险避过,对张信礼道:“你瞧,更抗拒,怪你。”
张信礼:“?”
林瑾瑜看着他俩,没头没脑道:“吃饭去,年夜饭。”
“小……”张信礼说:“……梵,这样怎喝药?”
宁晟凯说:“不是药,是水。”
管它是什呢,林瑾瑜闭着眼,道:“头晕,有糖吗,没
张信礼被他抓着手腕,动不动,他眼帘低垂着,眼底闪过林瑾瑜所不能察觉伤感。
林瑾瑜清醒时候几乎不提家里,不提林怀南,也不提妈妈,就好像餐厅那幕从未发生过,家庭、父母都好像凭空消失样,他生来就是这个样子,也从不为此感到难过。
个假装无所谓,个假装不知道,他们就在这样诡异相互欺骗中过着‘幸福’日子。
张信礼不戳穿他,因为他对此无能为力。
“……把这个喝,”他选择结束这个话题:“喝完回家。”
这句话是对张信礼说,张信礼不知道他什意思,据实回答道:“知道。”
宁晟凯问:“你点都不介意?”
“?”张信礼不明白他说介意是什意思,介意什,他为什要介意?
宁晟凯看他不说话,作思索状,以为是另个答案,道:“算,没意义。”
张信礼完全不明白他在说什,林瑾瑜自己在边,低声自言自语道:“想……回家。”
估计他自己也没想到他生命里有个春节是在医院过,还惦记年夜饭呢。
“待会儿吃,”张信礼说:“先喝。”
宁晟凯道:“喝以后,你想吃什带你去。”
张信礼说:“也可以。”
宁晟凯道:“是吗,小梵,你想吃什?中午菜合胃口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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