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这又是干啥?”许钊跟着他:“边闹分手,边还还钱,真搞不懂。”
照他想法,人其实是他俩起撞,赔也是五五分,多给医药费就更费解,分手就等于没关系,该立刻什也不管,什也不问。
“那是欠他,现在还他。”
张信礼没钱寄回家,是因为来找他时候花,现在林瑾瑜还给他,他们之间无法整理出分厘都清清楚楚账单,但加上之前种种,不清也算两清。
迎面而来雨丝成湿热南风里唯清凉,林瑾瑜走出大门,回头。
“喂,你慢点,”许钊左看眼,右看眼,在他俩之间犹豫几秒,最后选择去追林瑾瑜:“你俩难道……就……”
林瑾瑜言不发,大踏步往前走着,眼神与其说是悲伤,不如说是凶狠:“没有‘俩’,现在只有和他。”
“这……”许钊不敢相信他俩就这完:“你上哪儿去啊?”
林瑾瑜从踏出房门开始就坚定地往某个方向走,他没回答,只是路走到楼缴费窗口那里,开口道:“预交住院费,”他说:“最多能交多少,有上限吗?”
当然是没有,林瑾瑜看眼账户余额,把张信礼昨天欠费用结清,并补笔钱——出院时没用完费用会退,这笔钱够张信礼暂时寄回家。
万丈高空坠落下来,在和窗户拥抱中撞得粉身碎骨,这是梅雨季里场平平无奇雨。
该说话都已说完,正如无人可以阻挡必将来临死亡,也无人能够阻挡爱情逝去,林瑾瑜缓缓松开他,松开这个他曾紧紧抓住人。
他声音复归平静:“这是你最后答案,对吧。”
“你知道是什样人。”
林瑾瑜印象里张信礼做每个决定都深思熟虑,也从不后悔,他从未在他眼里看到过后悔眼泪。
他不知道高处张信礼是否也还在往下看,也许没有,他不会盯着不爱人看。
夏天适合回忆,在这个适合回忆季节,他们对彼此道再见。
然后他把剩下所有钱预缴到小孩名下:“过几天会再来缴清,手术费到时候可以从这里面扣,是吧?”
“嗯对,产生费用都可以从里面扣。”
“好,谢谢,病人自己是否可以办出院手续?”
“可以。”
得到肯定回答后,林瑾瑜再次道谢,身无分文、头也不回地走。
“好……记得你说,”林瑾瑜道:“记住,只给你次机会。”
在起时候他说过,他只爱他次,唯次。
许钊站在门边,从始至终忠实地扮演个不会说话哑巴,林瑾瑜说完,真转身就走,全不拖泥带水。
许钊呆呆看着他,林瑾瑜走到门边,临出去时忽而回转头来,用如挥刀斩铁般语气给他留最后句话:“张信礼,你真他妈没种。”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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