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边草丛传来隐约虫鸣,林瑾瑜影子在头顶直射而下路灯灯光下缩成暗色个圈,他陷入大哭之后恍惚,张信礼会心软吗?爱已在生活中被消磨,林瑾瑜开始觉他并不爱自己,起码没有他以为那样爱,所以也就不会对他心软。
就在他在反复肯定与怀疑中纠结时,林瑾瑜听见不远处传来鞋面碾过路面沙沙声。
那声音很轻微,但在寂静夜里,他还是注意到。
林瑾瑜听见,但没抬头,他以为是过路——然而不远处传来道很轻声音,那声音是成熟、矜持,带着奔四男人所特有沉稳与试探。
“小梵?”
人辈子会为无数事情后悔,后悔小时候没学门乐器、后悔高考时候没有多考几分、后悔健康青春时候没有做自己想做事,这刻,在终于意识到张信礼离开之后,林瑾瑜真切地感觉到后悔。
后悔那天,没有求张信礼不要分手。
他不知道别人分手时候是不是也这样,当时会发懵,会如遭雷击,会难过,但也会觉得气,是真生气,如鲠在喉,整个人都憋着那口气下不去。
不管什原因,为什要说分手?他累死累活撑那久都没说分手,躺着那个嘴皮子碰就要分?
十五六岁那年,林瑾瑜就对张信礼说过,他最讨厌就是明明答应,后来却又跟他说不能做到。
林瑾瑜就这样,像个精神病似,哭会儿停会儿,停会儿又止不住地哭。
这条路偏僻,可还是会有车跟行人经过,不知是否有人投来异样目光,他全然察觉不到这些,压抑得太久,有太多情绪积压在心头,好像只有眼泪才是它们唯载体。
飞驰而过汽车带起呼啸风声,林瑾瑜坐在路牙子上,断断续续哭好会儿,终于暂时偃旗息鼓。
他没变得开心,只是觉得眼泪干净,流不出来。
哭完,他开始想张信礼。
——那居然是
还不如开始就不要答应,不要给希望又让人失望。
纵有千难万险,也是如此。
所以他带着满腔怨气走,那样决绝、不回头姿态,如果张信礼还有那些不舍,会来追他吧?
林瑾瑜抹把脸,他在所有人面前表现得潇洒,表现得云淡风轻,可其实心里直希冀着张信礼能来找他,他等着张信礼来找他,所以这多天来,他还在上海,哪里也没去,却终于如意料之中,做场白日梦罢。
……张信礼不会回头,那假如倒过来呢?林瑾瑜想:假如时光倒转,再回到那天,如果低声下气求他,他是不是还是会有那点心软。
分手人是不是都会幻想,会有不切实际希冀,分手后这个月里,林瑾瑜每天都在偷偷幻想张信礼提分手之后多不舍、多难过,然后在某天会多后悔地回头来找他,然后他矜持、高冷、面无表情地告诉他:说,只爱你次。
但是终于没有。
他早该知道,那是张信礼,他从不后悔,每次吵架从不主动发消息、打电话,不会低头说好话哄人,分手当然也不会挽留他。
林瑾瑜盯着自己膝盖之间路灯斜斜投下光斑,想:扔就是扔,对他而言,切都结束,他再也不会回来,再也不要。
……好后悔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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