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说:“变成gay。”
“变”成gay。
“分开时候,想很多。”夜色渐深,气氛静谧,张信礼看过他,又把目光移开,好似自言自语般道:“想以前,也想以后。”
以前以前,他还是个小孩,长在野蛮而贫瘠大山里,连写起字来也是倒笔顺,不知道世界有几大洲、地球有几大洋,不知道理想俩字怎写,也不知道小提琴是什声音。
他拿烟比拿笔熟练,和缺乏教育所有同族小孩样,不会讲道理,以为,bao力就是解决问题唯途径,谁能抢,谁凶,谁就不受欺负。
张信礼:“……”
他只能想到‘解:已知x=……’。
林瑾瑜看着他表情,在心里笑到捶地。
然而就在他以为他这傻前男友没百度作弊,肯定哑口无言时候,张信礼却开口。
他似乎经历认真而漫长思考,带着几分犹豫道:“有几种理解吧,除表面意思,第个幻光也可以解成抽象、没有形体东西?但代表不是中性抽象,是偏褒义。就像毛姆月亮不是月亮,王尔德星空是也不是真星空。”
几分歉意地说:“剩下还吧,本来也是用。”
“不用,”林瑾瑜假模假样穿鞋,然后装作看眼时间,道:“咦,今天周末?”
张信礼说:“是啊。”
于是林瑾瑜心安理得、镇定自若地把刚穿上鞋脱:“哦,说,记错日子,周末不营业,不用上班。”
什店会周末不营业……张信礼完全想不到。林瑾瑜走回客厅,重新坐到沙发上,倒杯水,问:“你厕所上完?”
以前,有个爷爷朋友去看他,那人头发已经花白,可精神矍铄,笑声爽朗,收拾他就像收拾条还没长成刺头狗。他给张信礼看他孙子照片,那个拉小提琴小孩衣着干净整洁,浑不似他,活像家里那条老是沾满泥巴黑狗。
那是他第次知道还有人是那样生活,原来人是可以那样生活。
还是以前,那个已长成少年小孩来到
他说:“表达不出来,意思已经都在那句话里,读时候心里明白,任何有形解释都是多余。”
林瑾瑜不笑。
电视里《亮剑》正放到林瑾瑜先前吐槽都能背那段,背景音正念道:“把块泥,捻个你,塑个……将咱两个,齐打破,用水调和。再捻个你,再塑个……泥中有你……你泥中有。”
张信礼转过头看着他,说:“瑾瑜,感觉你好像变,又好像没变。”
林瑾瑜安静片刻,说:“你倒是变。”
张信礼回神,想起之前话题,也走回来坐下,说:“嗯。刚刚你说闻多和臧克家……”
林瑾瑜看着他假装冷静,实则小心翼翼生怕记错地把那个故事和那篇三句话作文复述遍,很想笑,憋住。
“你居然知道这个,”他装作很惊讶,很刮目相看样子,说:“厉害。”
张信礼肉眼可见地松口气,好似小学老师报期末分数,他发现自己合格。林瑾瑜则快在心里笑死。
“没想到你知道,既然这样……”他看着张信礼,敛去惊讶,露出几分期待神色,接着说:“有个问题想请教,这句里三个幻光共表两种意思,你觉得应该怎解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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