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声音在风里撕扯,变得模糊不清。
公冶启冷冰冰地说道:“那大虫盯得是孤。”
此处如此喧嚣,大虫却能凭借皮毛颜色固守树上,毫无半点声息地蹲守,方才那树与他距离,只在十数步之间,若是再往前半寸,那大虫扑直下,岂不是轻而易举?!不论是锁喉还是碎脊,皆是大虫拿手本事。
大虫记仇,怕是与先前那只是家。
本来被盯上是公冶启,可莫惊春那箭穿刺大虫腹部,直接引发兽类凶性。
有什血脉压制存在正盘踞在附近。
莫惊春呼吸沉下来,他许久没再这肃穆过,连同着呼吸并都压得极缓,耳朵敏锐地捕捉切细微动静,仿佛有道多出来呼吸声……
他蓦地抬头,锐利看向十步开外棵大树。
树上不知何时赫然趴着只雪白大虫!
它身子俯下,爪子微收,却按在树干,有种蓄势待发之感。莫惊春在瞥见这只大虫时,搭在弓上手指已经下意识动作起来,仿佛这套动作已经刻入骨髓,如同行云流水般地弹射出去,那支箭如流矢划过半空,狠狠地贯入白虎腰腹。
那团雪白尾巴在大氅下瑟缩成团,因为频频射箭声和猎物惨叫声倦倦不已,莫惊春心想这倒是好事,尽管他也看不到那白团子模样,不过大概猜得出来现在是扁扁团。
他低头去抚摸笼里雪兔,只瞧着它僵硬成团,只微微起伏胸脯看得出来还活着。
莫惊春蹙眉,先前放入笼子后,雪兔已经放松下来,现在也还未再疾驰,怎如此害怕?苍白指尖碰碰那贴在脑门上耳朵,他蓦然抬头。
他身后,无人能看到扁扁尾巴蜷缩着,颤抖着,可怜兮兮地缩得小小。
莫惊春手指僵僵,握住马侧弓箭,眼眸扫向四方。
眼下,若只他人,焉能活命!
虎啸冲天,痛苦兽吼惊扰附近切生物,那些矫健猎物狂逃,压根没有给人守株等待机会。
原本蹲守在树上,正待击毙命咬死下面几个人白虎扑下来,直直奔着莫惊春而来。
莫惊春脚跟敲在马腹,这匹军中马虽然瑟瑟发抖,却撑起逃命方向。在莫惊春死命拽着缰绳控制着时,人马虎朝着深处奔去。
公冶启脸色骤冷,“愣着作甚,还不快跟上!”他速度并不慢,只是落后势,下子就丢发狂逃命马踪迹,得亏痕迹分明,并不难寻。
柳存剑:“莫太傅这手……但是他冒然伤虎作甚?”他与数个郎君紧跟其后,毫无惧色。
不远处柳存剑还待说话,却猛地被公冶启抬手止住。
双戾目遥望着莫惊春,眼底藏着兴味。
太静。
在所有喧哗人声停下后,莫惊春油然而生种恐慌感。
这不是他情绪,是尾巴惶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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