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喏!”
…
莫惊春蓦然惊醒,又是日清晨。
距离回程还有几日,外头又是副新天地。
据说太子和四皇子起冲突,东宫将四皇子奚落顿;大皇子在狩猎时惊马,被路过太子薅起来;七皇子频频去探望三皇子,五皇子不知为何甚少出帐,二皇子在昨日被永宁帝训斥,再有某某大臣与某某大臣连着数日吃肉便秘,并有哪几位频去求见太医云云……墨痕每日带回来消息实在是多。
永宁帝不紧不慢地将茶盖盖上,“京城绷得紧,有些人待久,这心也躁。寻思着给他们寻个快活地方,好好活动下……也让看看,都生些什心思。”
夏泽低声说道:“陛下,东宫待莫太傅,似乎过于上心。”
“莫惊春是个精明人,就算觉察到,该怎做,他懂。”永宁帝将茶碗放在手边,“不然,他这十来年是怎活过来?”
此话出,分明温和至极,帐内温度骤然下降。
不威自怒。
夏泽进帐篷时,手中端着茶碗。
青玉菊瓣纹带盖碗里盛着澄澈茶液,散发着淡淡幽香茶叶在水面悬浮,在盖碗放下时,永宁帝正在烛光下揉着眉心,闷闷咳嗽几声。
夏泽跪坐下来,身后內侍将温度适中水盆端来,而他撸起袖子,为永宁帝褪去长袜,将冰冷脚掌泡在水盆里。
永宁帝将手里卷宗搁置下来,叹息着说道:“甭跪着,你那老寒腿也没好到哪里去,且起来吧。”
夏泽是打小跟在永宁帝身旁內侍,这多年看起来只是个中侍官,却掌管着整个宫廷权力,除皇后能与他分庭抗礼外,这宫内外都敬着他。
莫惊春捏捏鼻根,发觉这个在院里甚爱闲聊八卦随从在探听这途上还真是有天赋,跟在他身边乃是屈才,若是放到战场上,怕不是个精良斥候?
不过墨痕听莫惊春那意思直接就软腿跪下去,莫惊春也没再提吓唬他。
端是听着墨痕带回来消息,足以看得出那些皇子明里暗地浪涌。
他取鲜嫩菜叶投喂雪兔,道他受伤,或许是件好事。
墨痕正在给他额头伤势
夏泽笑笑,“那是陛下待他宽厚。”
永宁帝呵呵笑声,“宽厚?待他父兄确实宽厚,他嘛……”他眼神莫测,沉默片刻,“他能活到现在,纯粹是他能耐。太子看中他,也未必是坏事。本来以莫惊春本事,区区翰林院困不住他。”
夏泽明陛下意思,这是说对莫惊春那边监视可以暂时放松下来,任由太子折腾意思。
待永宁帝舒舒服服泡过脚,再喝完碗茶后,这皇帐内各处张罗着就寝准备,夏泽在边上候着,为陛下安置好被褥,待他走到边上,想熄去最后根蜡烛时,永宁帝声音在昏暗皇帐内响起来,像是半睡半醒呓语,“看着丽妃。”
夏泽直安稳心悚然跳。
也不得不敬着他。
永宁帝对他信重,可是旁人换不。
夏泽起身,站在边上说道:“陛下,太医还在外面候着。”
永宁帝摆摆手,平静地说道:“都是那老三样,药照旧吃就成。”
夏泽就让人出去告知,站在旁边且等到永宁帝端起茶碗吃几口,复上前两步,附耳在永宁帝旁说些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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