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刻,太后便知道,他也不记得。
对于发疯时做事,闯下祸,小太子完完全全不知道。
“闯下祸?”在安抚小太子歇息后,永宁帝在外间听到皇后这般说,挑眉说道,“他闯什祸?”
皇后脸色难看,“陛下,您直都知道?”
永宁帝背着手巡视周围,倒是不答,先命夏泽进来,“今日看到所有宫人,除太子亲近喜欢,全都杀吧。”
然后,张哲被吓坏。
小太子当着他面杀他带进宫来侍从,然后沾着热血笑嘻嘻地涂抹在他脸上。
这是太子第次真正意义上失控。
因为张哲随口句辱及永宁帝话语。
那几乎要把张哲吓疯,回去后连着发高烧,都快烧坏脑子,等醒来后就完全忘记这件事。可忘记又如何,提起进宫他就吓得哇哇大哭,且……小孩忘记,大人焉能忘记?
公冶启打小就是先帝亲自带在身边教养,不管是读书写字,还是帝王权术,都是永宁帝点点磨出来。
他对这个出生有疾皇子异常宠爱,就如同当年过分孱弱自己。
先帝似乎将这当做是皇室宿命。
总有些不完美。
他是,公冶启也是。
长乐宫前血味久久不散,连带宫人都换批。
新帝并没有立刻处置这场叛乱,而是心操持着先帝葬礼。因着先帝切从简遗愿,新帝只让皇室中人参与祭奠,并未让朝臣百官与女眷入宫。
不过新帝虽然免去折腾人繁文缛节,却反将其加诸在自己身上。
七七四十九日撑下来并不容易。
连日跪拜与斋素让他身形瘦削,原本合身衣袍都宽大许多。就是再刻薄言官都说不出个“不”字,新帝对先皇逝去哀恸过于鲜明,实难用做戏形容。
他轻描淡写地说道。
就连皇后身边
太后永远不会忘记当时永宁帝是怎越过血泊跪倒在小太子身边,他轻声哄着小太子,将他手里武器去除,抱着他就如同抱着个小孩。
她闭闭眼。
当时小太子确实是孩子,可哪个孩子会这般?
如同疯鬼。
永宁帝将孩子哄住,他在怀里眯会,甚至没有多长时间,醒来后看着手底猩红,他道,“这是血吗?”带着残忍懵懂。
即便太子患有疯症,先帝也派人隐下切。
虽未有风声,但毕竟太子年纪尚幼,总会有流露踪迹时候。
毕竟……
太后思及过往,叹息声。
当年太子年幼,张家也有年岁正相当孩子,本是有日后给太子做侍读打算,所以才会在那年生辰宴将张哲带进宫来。岂料张哲年纪小小,却已经被张家上下宠坏,即便面对太子时候也无应有尊敬,甚至在小太子面前大发厥词……
先帝在世时,许是早就猜到自己寿数已近,早早修筑好自己皇陵。
而再日,便要起灵驾,送冥陵。
这半下午,太后在凤鸾殿醒来,凤仪女官匆匆俯身,为其擦拭面容,又扶着她坐起身来,“娘娘,您在殿前晕厥,陛下亲自将您送回来,请老太医来看过,说是哀痛劳神,需要好生休息。”
女官轻声说道。
太后神色苍白,苦笑声,“再哀痛,能比得过……皇帝?”像是有些不习惯,太后顿顿才说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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