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壹再是厉害手脚功夫,要在这样人潮里闯出路去,可不是那简单事。可既丢卫壹,想要在这几乎挤不开路天街官道上再找到另个相约人,那就更是难上加难。人脸在这时候成模糊印章,在阴阳交错灯火里显得斑驳不清。
莫惊春闭闭眼,本是打算挤出去喘口气,这左右追寻着热闹百姓不知又看到什,突然齐齐爆发出声喝彩声,便又裹着往哪里挤去。
莫惊春勉强站在下头,正看到有精巧汉子抓着道杆翻身上极高彩楼,那轻巧身姿宛若踩在平地上,腰间只系着条轻轻彩带,三两下就攀到高处,用手里抓着杆捅下挂在高处盏灯笼,那是做得极其精妙灯笼,也是这通天阁每年招牌节目,若是谁得这灯笼,明年都会是通天阁座上宾,任你是乞丐贫儿还是皇亲国戚,都是整年免费招待。
多少人翘首以盼那个小巧灯笼。
到如今,多少郎君娘子在元宵聚在此,为不是那通天阁盛宴,而是这独无二彩头。
分明只在心底流淌,却让人忍不住面红耳赤。
莫惊春到底是睡不着,最后拖着卫壹去武场活动身体。
虎虎生风拳脚倒是难得让莫惊春没再分心,而是心意只想着眼前敌手。在武场消耗个多时辰,莫惊春直到日暮,才又回屋。
他擦洗过身体,即便犹豫片刻,还是选用件与平时不太相同衣裳,手指扣住腰带时,外头正有隐约炮竹声起。
热闹已开。
家大姐要出嫁时候,她差点把屋里地皮都蹭破。”
卫壹忍不住抿唇,差点笑出来,“怕是欣喜过度吧?”
墨痕无奈:“后来才知道,姐夫比姐更严重呢,听说他真把墙头皮给蹭掉。”这嫁人事情,总归是要拦上拦,墨痕他姐夫被为难得紧,偏生心里头火热,正心意想见新娘,急得人都翻墙。
卫壹忍不住哈哈大笑。
屋内莫惊春:“……”
精巧小红灯笼飘飘落下,在夜风里晃晃悠悠,却有条红绸从边上棚架飞出来,将其轻卷,便如同风般被卷走。
那手法当真美妙,即便有人失望哀叹,却有更多人朝那处看去,想要找到今年有缘人是谁。通天阁伙计踩在高高彩楼上敲着锣
正月十五当日,皇城前宫道会彻底放开,从天街始,两侧都是灯火通明,百姓身影穿梭在坊间,奏响鼓声与绸缎彩带几乎连成串,让大片屋檐都挂满飘飘色彩,鲜艳张扬红色铺开整个京城。
莫惊春只带卫壹出门。
尽管除夕已是热闹,可元宵十五才能算是狂欢。
仿佛整个京城人都出来,放眼望去都是攒动人潮,莫惊春几乎要看不到卫壹身影。卫壹太过矮小,在摩肩接踵人海中藏,就再看不见。
莫惊春沉沉吸口气,倒是有些担忧。
外头墨痕和卫壹对话,他可听得清清楚楚。
他可还没睡着。
莫惊春默默往被褥里又塞塞,露出稍显凌乱头发。
他躺在床榻上侧身蜷缩着,捂着拼命狂跳心口,眼底也显出几分茫然湿润,莫惊春也摸不透这种不请自来情绪究竟是什,只是躁得慌。
却又和惩罚带来热流全然不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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