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陛下……”郑天河声音里尽是怨怼和愤怒,“您如此折辱臣,这是在视世家于无物吗?”
“啊。”正始帝自顾自感慨声,摇着头对刘昊说道,“就总有这些人,回望过去时候,只看到祖上光荣,便想着这般荣耀等身,可以流传百年千年,却是从来都没有想过,面子里子,是靠自己挣,而不是靠着先辈荣光蹭。”
谁人都是焦氏吗?
焦氏能活,是因为他们知道变通,知道什是能为之事,什是不可为之事。但是这群已经享受这般多利益、且自持甚高世家子们,当真会知道吗?
更不用说,如果有心人去查探,难道他们会查不出来莫惊春和此事干系吗?窦氏死伤几个嫡系血脉,他们难道不会为此疯狂?整栋宅子里烧死将近三十来人,除开那些贱命条奴仆,余下那些,个接着个,可都是世家出身!
陛下究竟又有什倚仗?
难道就不怕他们……
“咳咳咳……”
郑天河被靴子踢中心口,疼得直打哆嗦,差点没厥过去。
刘昊从公冶启身后递过来份被血染红诉状,恭敬地双手奉上。
帝王懒洋洋地站直身,弹手抖抖诉状,漫不经心地看向上头字据,“窦远,窦何唯之子,参与谭庆山之事,侥幸逃脱。他聪明狡诈,预备在下届科考时候下场考试,又与眼下新窦氏宗子沾亲带故,还与你,郑天河,更是忘年交……瞧瞧这身份,是不是充满各种有趣组合?”
正始帝脸上挂着笑,还不如不笑。
笑得可是渗人。
“他亲手写诉状,你看到时候,是什感觉呢?”他嘻嘻笑,踩上郑天河胳膊,碾压下去,“是觉得有趣,还是在预料之中?”
正始帝漫不经心地说道:“啊,好教你知道,经过你刺激,眼下朝廷内外,皆知道,寡人对夫子求而不得,爱而不舍,为个男人,疯得彻彻底底。”靴子不安分地动动,像是某种有趣反应,“而这切,都有赖于你之前推波助澜,这才让朝臣百姓心里,接受得更快。哎呀呀,这说来,寡人岂不是,还要感谢郑大家主才是?”帝王故意拖长着嗓音,含着字词说道。
那暧昧有趣模样,仿若他当真是这想。
郑天河竭力抬头,呼哧出来热气拍打在地上,挣扎着,蠕动着,像是要说些什。正始帝嫌恶地摆摆手,让刘昊上前,将堵在他喉咙嗓子眼里破烂布团给抽出来。
“咳咳咳咳咳……”
他咳嗽得眼泪和血沫都要飞出来。
他像是极其高兴那样,笑弯腰。
“还是觉得,当真如你所料,莫惊春与寡人,可真是藕断丝连?”
最后四个字,正始帝每吐出个字眼,都愈发用力,直至最后,几乎踩断郑天河胳膊。郑天河疼得几乎要满地打滚,可惜是,他偏是无法动弹,毕竟他脚板正被铁钉扎穿在地上,两只脚任由是怎挣扎,都只将伤口撕扯得更开。
郑天河清楚陛下脾气,bao虐,却从未想过,掩藏在其表皮底下,更是个无法无天疯子。
如果是正常人,怎可能会在没有任何证据情况下,就生生捏造个罪名,将他给抓入牢狱中?再是愚蠢人,也应该看得出来此事存在矛盾吧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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