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随你!”
电话挂断。
程瞻吃完煎蛋,洗好盘子,将厨余和其他垃圾都拎出来准备下楼扔掉。这时,他在卧室外小垃圾桶里发现五六盒套。
他呆呆,突然失去力气般坐在地毯上,抓抓头发,望向这熟悉又陌生四周,沙哑地笑。
这世界逻辑真很奇怪。在恋爱期间被静止和封闭住些东西,好像在他分手以后,才像放闸洪水般,哗啦啦地涌出来。
“哦。”程瞻生硬地换称呼,“爸。”
“听说你换地方住?”他爸很冷静样子,选择切口也无懈可击。
“您从哪儿听来?”
“你管从哪儿听来!”他爸声如洪钟,“外头不好住,还花钱,你回家住不行?”
程瞻短暂地失语。
实不觉得自己煮咖喱有多好吃。后来他看到档电视节目,某位明星妻子在上面说,老公好不容易下次厨房,定要吹捧他,吹得他晕头转向,吹到你没有他做饭就会死,这样他才会天天为你下厨房啊!
于是程瞻就会想,是这样吗?爱棠会在他身上用这种“小心机”吗?那他为什不坚持下去呢?
程瞻也不是那种需要被吹捧着才肯做家务男人。毋宁说,他除做饭不行,其他家务都包圆,但是杨爱棠从小就独立生活,经验很丰富,总是觉得他做得不够好。菜摘得不够好看,衣服叠得不够整齐,地板拖得不够干净。杨爱棠并不批评他,只会笑他,说“你可真是个小少爷啊”,然后把他做过事重新做遍。
下次他再想去做那件事,就会很困难,因为杨爱棠已经不相信他还能做好。
他总是需要在杨爱棠面前“证明”自己。
这是他爸爸在求和吗?
快三年,当初明明是拿家里根废旧电线把他抽出家门,像赶走个惹人厌陀螺。
“这个……”他斟酌着说,“从家里上班有点儿远。搬到公司门口,可以睡懒觉。”
他爸大概也没料到他语气这温和,哼声,就坡下驴,“懒死你得。”
程瞻笑下,“等这儿收拾好,去给您和妈妈拜年。”
*
程瞻在吃早饭时候,颇稀奇地接到家里电话。
他和父母已经快三年没联系,看到来电显示,他甚至怀疑自己出现幻觉。
“喂。”他犹豫地喊声,“妈?”
那边喘口气,继而是端端正正男声:“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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