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既然,们公司产品没什问题,”杨爱棠字句地斟酌着,略高室温令他衬衫领子在脖颈上摩擦出汗水,他开始担心自己耳机戴不牢靠,会不会因汗水滑出来?他好像已快要被浸没,“那就请齐总您高抬贵手……”
“高抬贵手。”齐永海笑,又去跟身边人笑,“你说都什年代怎还有人这说话?那杨主管,也想请您高抬贵手——帮倒杯酒,怎样?”
说着,齐永海先拿起自己面前酒杯,喝干,再推到茶几中心。杨爱棠不得不站起来,说:“齐总想喝什?”
“皇家礼炮。”齐永海懒懒地说。
杨爱棠并不熟悉酒品种,桌上几瓶洋酒看上去都很相似,他不得不瓶瓶拿起来看标签,又惹几位老总嘲讽地笑出声。他胀红脸,好不容易找出那瓶,正拿酒杯想倒酒,齐永海又发话:“哪有这样倒酒?酒杯放下,人都是跪着倒。”
加上齐永海,包间里共坐着三个中年男性,全都穿着正装,面前桌上是几瓶洋酒、烟灰缸和两个文件夹。杨爱棠往里走步,侍者便将包间门关上。
包间内是有连接着舞台音响,但似乎已经被调到最低音量,空调开得很大,热气与酒气熏在起,挤压着呼吸空间。
“小杨来啦。”齐永海原本是舒适地靠着沙发,这会儿稍稍坐正些,将烟头往烟灰缸里摁灭,“喜欢听摇滚?”
杨爱棠轻声说:“还可以。”
另个男人努下嘴:“怎不坐呢?这大地儿,别愣站着。”
地唱出来旋律。
音响将鼓点扩大无数倍,在这密闭而高旷两层楼间来回撞击,像不断滚动22个台球。连杨爱棠脚下地板都在震动,观众们有已经坐不住,站上桌子跟着乐队又唱又跳。
他在五年前怎没有发现,原来这是首如此热闹歌。
“爱棠?爱棠,你到哪儿?”
微型耳机里,传来方棱焦急声音。
杨爱棠蓦地抬起眼,那瞬间,他没能遮掩住自己眼神。
杨爱棠低下头,在沙发末端张椅子上坐下,双腿并拢,肩背挺直,局促模样让齐永海顿时笑出声:“你搁这儿面试呢?”
杨爱棠无味地笑下,“齐总不要开玩笑……”
“也不是有意要开你玩笑。”齐永海叹口气,“但你拿当洪水猛兽似,不开几句玩笑,自己心里都过意不去。”
杨爱棠咬咬牙,“齐总说,看到们质检报告……”
“嗯,是啊。”齐永海朝那两个文件夹抬抬下巴,“不仅看,还复印。嗐,让你担心?这算什,句话事儿。”
方棱进不这家酒吧,两人直通过电话保持联系。杨爱棠低下头咳嗽两声,说句:“有点儿吵。”
侍者扫好码,抱歉地说:“马上领您上去。”
楼梯是铁制中空,脚踩上去便好像踩在所有扑朔迷离灯光上,还哐当哐当地响。但上二楼后,便是十来个分隔开、关着门包间,侍者们在通道间端着酒水有条不紊地穿梭。
“齐总,您客人到。”侍者推开其中间门,恭敬地鞠躬。
杨爱棠抬头,发现里面并不只有齐永海人时,也不知道是该庆幸,还是该恐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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