管理学也是很枯燥学科,杨爱棠之所以选择它,只是为赚钱。曾经为给母亲治病,后来又为自己上学,杨爱棠向亲戚们借很多债。到毕业后第四年,所有债务都偿清,他才终于按照自己心意,租下这间稍贵小家。
毕业后第六年,程瞻搬进来。
电子请柬上说杨爱棠是特邀校友,他想半天凭什,最后才想明白,原来今年正好是他这届毕业十周年。
因为尚未供暖,房中颇有些寒冷,刚从淋浴间带出热气,渐渐也随着杨爱棠沉默而挥散掉。他晃晃湿漉漉头发去寻找厚外套时,门铃突然响,吓他跳。
他独居已久,门铃般只有外卖员才会按,这大半夜,得是谁啊?
杨爱棠眼神黯下。方棱说,大概是指齐永海带给他心理阴影。可他已经快要把齐永海都给忘,这半个月来占据他心神,直是别事情。
就在这时,机场发出登机广播通知,他站起身,拖起自己箱子。
“唉,行吧。”方棱放弃,“那你注意安全。”
杨爱棠笑,“你真像个老妈子。”
方棱罕见地没有与他再斗嘴。
整个周末,杨爱棠闭门不出,周日晚上,他接到通知,要去郑州分公司出趟差。
这倒正好给他些喘息空间。周上午他回公司匆匆忙忙地收拾些文件,向周总做简单报告,又跟袁槿交代番,没有再同其他人说话。他坐下午飞机去郑州,忙完在郑州工作,又去县里些产业基地转转,当地客户老总还给他安排度假村休息。
他心情是停摆。半个月间,他躺得很平,什也没有思考。
当他半个月后再回到北京,已经是寒风刺骨十月,距离全市开始供暖只有几天之遥。
回北京前,方棱给他打来电话。
继而门口又发出阵电波声:“杨爱棠!是!开开门!”
杨爱棠呆呆地走到玄关,门口电子屏上怼着张大脸,竟然是程闯。
程闯身后是黑漆漆院落,还停辆黑漆漆车。他往摄像头里看半天不得要领,又举起手里东西:“……又做点儿蛋糕
飞机在傍晚时分落地,杨爱棠在机场吃顿简单便饭,回到家中已是八点,打开客厅灯,便感觉房中空气里已经满是灰尘。
他放下行李,先去洗个澡,出来边擦头发边看手机时,邮箱里收到母校U大校庆电子请柬。校区在距离较远京郊,如果确定要去,那边还可以安排住宿,当然,得自费。
校庆啊……
要不要去呢。
他对U大感情,说来也不算深厚。没有社团,没有朋友,没有学术追求,没有青春时光。不如说,他最爱U大时候,是高三时以它为目标,努力去考它时候。
“喂,爱棠啊!”方棱还是那大嗓门儿,但对着杨爱棠说话时,好像语气终究多几分踌躇,“你几点落地,去接你呗!”
“不用。”杨爱棠诚实地回答,“舟车劳顿,可没法再招待你。”
“这是什话!”方棱说,“给你拎箱子不行?”
“真不用。”杨爱棠叹口气,“不想见人,你让歇会儿。”
方棱声音低下来,“半个月,还没歇好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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