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明天就不想看。”
程瞻时间没有接上话。
铜炉底下炭火暗暗地燃着,新加汤水又烧开,咕嘟嘟地冒出热气。然而包厢里本已尴尬气氛却已经降至冰点。
杨爱棠夹起片羊上脑肉在锅里涮涮,动作越来越慢,最后捞起来时,羊肉都快煮烂。
他知道是自己说错话。但不知是在哪个微妙瞬间,他就失去胃口。
程瞻看着他脸色,拿不准措辞,“也不好说……”他顿下,直接往杨爱棠碗里夹片羊肉。
杨爱棠:……
还是默默地吃。
他很想换个话题。他状似轻松地呼出口气,抬起眼笑,“程瞻,们待会儿去看个电影好不好?”
程瞻正在喝汤,听险些呛出来。好在他已经很清楚杨爱棠是个任性人,于是只说:“得看看票。”
来。
程瞻帮杨爱棠把外套收起,才说:“放心,依法预订。”
杨爱棠撇撇嘴。
“肉是现切。”在铜锅涮肉这件事上,老北京出身程瞻总算有些发言权,“尝尝嫩不嫩。”
杨爱棠说:“又不是没吃过,这家店还是挑呢。”
分开年,本以为自己已经能控制得很好,是从哪个时间点开始,他竟然又得意忘形呢?
本来,有很多事情,他也从没有跟程瞻说过。
从出生到今日,杨爱棠所拥有切,全都是他自己挣来。他要上学,就好好读书;他要生活,就认真挣钱;他没有父亲,母亲后来又卧病,小时候为给家里赚点“外快”,他还会上山捡柴,走二十里山路背到镇上去,捆五毛——现在乡镇里,
“啊。”杨爱棠险些忘今晚是什日子,只好吐吐舌头,“你不是神通广大嘛。”
程瞻苦笑:“那也不至于……”
就在这时,羊庄老板亲自进来给他们加汤。程瞻认识他,连忙站起来打招呼,老板与他用力地握手,笑问他吃得如何。程瞻端出副营业模样,杨爱棠渐渐收起笑容,便在旁声不吭地低头看手机。
待老板终于离开,杨爱棠目光才从手机上离开,有些迷惘地说:“算啦,到处电影院都是满座。”
程瞻说:“那瞧瞧明天票?”
两人有搭没搭地聊天儿,隔着铜锅上方袅袅雾气,程瞻好像直在观察他表情。几盘羊肉下肚,手脚越来越暖和,杨爱棠心情愈加发蒙,他看着程瞻给他盛羊汤,有力手腕上露出皮质腕表角,忽然没头没尾地说句:“程瞻,你好厉害啊。”
程瞻怔,抬头,“怎?”
“也许以前……没有认真说过。”杨爱棠轻轻地、绕着弯子地说,“你还记得们第次吃饭吗?在学校旁边那家泰国菜。你说,你很发愁,因为你不想听家里安排。”他笑下,“那会儿还想呢,这小少爷,跟这儿伤春悲秋来。——但是你在LeVent这几年,就个人站稳脚跟,确实是很厉害啊,对吧?”
程瞻有些赧然,更深地还有些惶恐,他将汤碗轻轻推过来,“为什说起这个?”
杨爱棠也意识到这个话题似乎太深,恍然,“啊,就是……”他将脸埋在汤碗腾起雾气中,“就是想,现在你单靠自己收入,大概也能买房吧,哈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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