房间里闹出动静,只蟑螂从床和墙缝隙探出来触须,翅膀嗡动,排小蟑螂钻出来,在谢文宣发青脸色里成群结队爬向厕所,大少爷当即炸:“乔明乐!”
谢文宣勉强冷静下来:“故意恶心?行,住。但校医是不是得陪着?”少年眼里泛着戾气,“不然把受伤迷路学生丢到这吃人不吐骨头脏地方,多少有点说不过去,是不是?”
明乐小算盘被打翻。
青年垂下睫毛,淡粉唇微动,没敢拒绝:“行。”
他只敢偷偷摸摸做些小动作恶心谢文宣,他承受不起惹怒谢文宣代价。
谢文宣心口漏两拍,这幕他记好久,越回忆越是清晰,失去痛楚针扎般隐隐作痛。
现在谢文宣只是嗤两声,漫不经心想着乔变态真有副好皮囊,怪不得班里女生三句话里两句离不开校医。
明乐带着谢文宣七拐八拐。
小旅馆招牌掉半,肥腻腻老板笑呵呵跟明乐打个招呼,用打量肥羊眼神瞅眼谢文宣后把钥匙丢给明乐:“306,单间,没热水,没电扇,没空调。”
谢文宣估错明乐恶劣程度,他以为老板说就是极限,进306后才知道明乐蛇蝎心肠。三楼是顶层,盛夏里闷像蒸笼,呼吸都艰难,他不过进来两分钟,汗液顺着脊背顺流而下,手心和脖子片黏腻。
骨悚然,他有种感觉,乔明乐想剁掉他只手。
但谢文宣是什人?他会怕?
谢文宣非但不怕,还肾上腺素飙到飞起,整个人都亢奋起来:“掏钱啊。”他知道乔明乐不喜欢和人接触,故意去摸明乐衣兜,“当然,您要是不方便,自己来也可以。”
他其实也不想摸男人,但想着乔明乐更难受就很快乐。
明乐皱眉避开:“没带。”其实是花完,他吃遍小吃街,兜比脸还干净。
两人都不是什好东西,相互憎恶,互相恶心。
为这蝇营狗苟小事不惜用出杀敌八百自毁千下三滥招数。
个娇生惯养富家大少,个是患有深度洁癖医生,隔壁蟑螂和苍蝇乱飞,两人如坐针灸。
他硬着腮帮子:“还不如去睡大街。”
明乐掀下眼皮,脸无所谓。
谢文宣抹把汗,看着干干爽爽还穿着外套明乐,不爽道:“你不热?”他撩起上衣,露出截精廋腰身,人鱼线连绵而下,淌着汗腹肌宛如摸层蜂蜜般晶亮,散发着蓬勃热量。
闷热盛夏、狭小破旧小旅馆,隐晦野性色情。
明乐撇开眼,嗓音愈发沙哑:“嗯。”
捏住明乐死穴,谢文宣处在诡异发兴奋中:“哦。你没带钱去你家将就晚也行。”明乐诧异看谢文宣眼:你在做什白日梦?
谢文宣看懂,他皮笑肉不笑:“行,是不配进您家……还就不进,你想办法安顿好吧。”
明乐还真有办法,他就在这片贫民窟长大,摸很熟。
他认清方向就往前走,走几步发现谢文宣没跟上来,不太乐意回头道:“跟上来。”
校医眉眼清冷,神情淡漠,连嗓子都又凉又哑,在黏腻闷热夏夜显得格外醒目,蝉鸣声减,白噪音降到最低,他双手插兜,微微侧目,冷白皮在月光下白到发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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