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藤怔:“那箱子怎办?”
工作人员不耐烦:“什怎办?拎车上去啊。”
她不再说话,提起行李箱,磕磕碰碰踏上车。
她座位靠窗,靠外边坐着个大妈,直斜眼瞧着她,极不情愿拢拢腿让她进去,就这几下,夏藤想跟她换座想法马上消失。
行李箱搁在过道,大巴拐弯,行李箱就往前滑溜,再拐弯,又朝后滑溜,滑溜到最后,“咯嘣”声,不知碰到谁,那人嚷嚷句:“这谁箱子啊,还要不要?”
北风那个吹,呼啦呼啦无比生猛,差点掀翻她帽子。
夏藤条件反射,紧紧扶住帽檐低下脸,心脏阵敲锣打鼓,余光小心打量四周,没有人注意到她,她这才松口气,自己简直神经过头。
其实这路还算顺利,没什人认出她。
或许,不是人人都时刻关注那些破烂媒体平台。
这是夏藤新认知。
她从床底拉出行李箱,把洗漱包充电器塞进背包里挎上肩,鸭舌帽盖住鸡窝似头发,口罩直兜在脸上,没拿下来过。
镜片有些花,她把黑框眼镜取下来,用衣服角胡乱抹两把,又重新戴上。
夏藤不是近视眼,路上戴极不舒服,刚摸下,鼻梁处被压出来两个窝窝。
切收拾妥当,她看眼时间。
23:35。
“什是恶?凡是源于虚弱东西都是恶。”——尼采《反基督》
*
火车驶入容城时,夏藤终于在片颠簸之中苏醒过来。
车内冷气开得很足,她裹着外衣,还是睡得手脚冰凉。
她坐起身,揉揉发酸脖子,看向窗外。
夏藤也烦,“就搁那吧,这也控制不住好吧。”
来往,夹枪带棍。
那人见遇到个脾气冲,“哼”声没再说话,车上也没其他人跟着凑热闹,或许是都太困,疲倦笼罩着每位蔫头耷拉乘客。
这段插曲很快被此起彼伏呼噜声淹没。
她推着笨重行李箱,耳机里放着重金属,音量开到最大,吵她头昏脑涨,可以完全隔绝外界声音。
她跟着路标走,七拐八拐,终于在十分钟后找到通往周边城市大巴站台。
显示屏上标注着各大巴发车时间与目地,夏藤眯着眼找,都快把显示屏盯出个窟窿,终于在最后行看到通往昭县车次。
仅剩班,十分钟后发车。
夏藤买好票后便在站台上路狂奔,跑到大巴跟前,刚准备放行李箱,工作人员合上车盖,冲她摆手:“放满。”
她坐两天夜火车,终于跨越千里,来到这个最边远地方。
等待她,不知道该不该用“未来”二字形容。
她曾经未来是充满希望,但现在不是。
容城是这列绿皮终点站。
夏藤随着人流下车。
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,夜景飞快向后流淌,灯影拉成模糊长线,断断续续,延向无尽远方。
车厢里弥漫着方便面和不同身体散发出来味道,香与臭混杂,搅成股奇异而闷重气味。
数不清有多少年没坐过火车……这馊味让夏藤有点犯恶心。
她从枕边拿起保温杯,里边水还热着,喝几口,暂时压住胃里翻江倒海呕意。
广播里报站,还有二十分钟到达目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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