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贺轻轻叹口气,“殿下今年十六……”他看着季尧,若有所思地说:“别皇子这个年纪,宫里该有人。”
季尧慢吞吞地眨眨眼睛,像是有些懵懂,“什人?”
杨贺也像他样眨眨眼睛,说:“体己暖床人。”
季尧道:“公公有吗?”
杨贺平静地说:“殿下莫不是忘奴才是什人?”
杨贺想,这可真有意思。
季尧臂弯里挂着外衫回来,倾下身,轻轻地往杨贺身上盖。杨贺脑袋歪歪,季尧下意识地就握住杨贺肩膀,低低地叫声“公公。”
杨贺眼睛闭着,含糊地应声,季尧动不动地任他靠着,直勾勾地盯着屋子里角,身体像绷紧弦。
过好会儿,杨贺稳心神,才悠悠地睁开眼,看着季尧,有些怔愣,说:“还真是乏,殿下怎不叫醒奴才。”
季尧视线落在他歪发冠上,手指蠢蠢欲动,脸上却露出轻快笑容,“公公不如去床上小睡片刻。”
杨贺直都知道自己长得好。
他不惮利用自己皮囊,温柔,来达到自己目。
但是他没有想过,季尧会对他起心思。
杨贺嘴唇上还残留着季尧手指温度,他吃过苦,不像别皇子娇养长大,指头粗糙,结厚厚茧子,存在感十足。
季尧动作堪称狎昵。
季尧看着杨贺,撒娇道:“那要公公做体己人。”
杨贺眉梢挑,冷脸,下子抽回手,似怒似讽,“殿下慎言,奴才是宦官,阉人——”嫣红嘴唇上下碰碰,冷冷道:“殿下说这话,是侮辱自己,还是轻贱奴才?”
季尧不高兴地说:“公公这话就不爱听。”
“何时轻贱公公,”季尧语气任性,黑漆漆眼睛却落在杨贺身上,似乎要将他永远地抓在视线里,又轻又软地说:“喜欢都还来不及呢。”
杨贺说:“等下还有事要去见陛下。”
季尧拖长嗓音,咕哝道:“见陛下……怎又见陛下。”
杨贺不置可否地笑笑,说:“殿下,奴才先回去。”
季尧不舍地抓着他手臂,杨贺抬起手,似笑非笑地说:“殿下,不能撒娇。”
季尧哼哼唧唧地不答应。
杨贺时间又惊又怒,还有几分厌恶,宫里这样肮脏事很多,莫说宦官宫婢之间,就是宦官之间也常见,挨那刀,没男人物件,欲望却没有断得干净,反而变得扭曲又疯狂。
杨贺却不喜欢。他不喜欢失控,不喜欢和人亲近,更不喜欢将残缺处展露在人前。
上辈子,不是没人往他床上送人。
杨贺尝鲜时玩过,可他戒备心重,又多疑,兴致缺缺也就不之,只觉还不如玩弄权势,诏狱里看阶下囚痛哭流涕来得快活。
杨贺惊于季尧荒唐心思,怒于他不知死活,慢慢,杨贺又冷静下来,忖度季尧是什时候起心思,这份心思在季尧心里又有几斤几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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