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贺莞尔。
他躬身慢慢地退出去,珠帘落下,挡住皇帝苍白面容,俊逸柔和张脸,眉心微微蹙着,似乎是睡不安稳样子。
杨贺深深地吐出口气,他直起身,往外走时突然停住脚步,看着雕琢半木头。
木头是稀罕紫檀木,色泽深沉,品相极好,都是各地上贡珍品。
杨贺抬腿走过去,拿起段放鼻尖闻闻,思索半晌,握在手心。
杨贺心中动动,抬起眼睛看着季寰,他又舀勺,“陛下怎知道?”
季寰喝口黄汤,满嘴都是苦味,将咽下去,杨贺适时地递上颗蜜饯,季寰含着蜜饯缓缓,才说:“有年春夏交接,你得风寒,硬挺着当差,朕听你咳嗽,就让请脉太医给你开两剂药,你当时脸就苦。”
不过件微不足道小事,杨贺早已忘,季寰声音带笑,娓娓道来,竟让杨贺呆呆。
碗药见底,杨贺侍奉着季寰漱口,季寰脸色才好看点。
季寰突然问,“贵妃怎样?”
他想起季尧把玩在手中糖豆,那些糖豆他亲眼看着季尧吃过,宫中内侍也不乏尝过,甚至他自己都被季尧按着以口相度吃过,都安然无恙。
他后来还让人查过那些东西,确认过,糖豆不过普通糖豆,无毒。
不过几天,季寰整个人都瘦圈,眉宇间有些病气。
杨贺去看他。
季寰正在吃药,小内侍先吃过,口口喂季寰。
皇帝这病来得突然,大半个太医院都守在皇帝宫里。
诊出季寰中毒是个姓宋院正。
此人精于药物,医术虽高,却是个软弱。杨贺直接将他困在宫里,拿他家人威胁他对皇帝中毒事守口如瓶。
杨贺瞒下季寰中毒事,只让宋院正去寻解毒之法。
太医哆哆嗦嗦地说,不知道皇帝中什毒,无法解。
季寰卧病在床,早朝也停,朝中大臣纵有不满,可阉党势盛,薛戚两家血还未干,无
杨贺说:“贵妃身子还虚弱着,奴才已着太医守着,陛下放心。”
季寰笑声,靠着软枕,脸上露出疲惫:“贺之,你办事,朕向放心。”
过会儿,他又说:“菀菀那儿,你帮朕瞒着她,不要让她知道朕患怪疾之事,她年纪小,不要吓着她,等朕好些再说。”
杨贺看着季寰,点点头,轻声说:“陛下会好起来。”
季寰笑笑,说:“自然,朕问瑶台还未搭完呢。”
杨贺说:“来吧。”
他将内侍屏退,跪坐在边,拿勺子舀黄汤,吹吹,才送到季寰嘴边。
季寰看着黄澄澄苦汤,皱皱眉毛,说:“太医这回开什药,怎如此苦?”
杨贺浅浅笑,“良药苦口,陛下先将药喝,奴才给您拿蜜饯。”
季寰说:“朕记得你极怕苦。”
来二去,对外称季寰患是怪疾。
病来如山倒,季寰精神不振,疲乏倦怠,心绪起伏剧烈之下咳血昏厥,整个人以肉眼可见速度虚弱下去。
杨贺为防生变,着御马监中禁军严守宫门,更挑几个得力去查季寰是怎中毒。
杨贺几乎不消多想,就知道这事儿和季尧脱不干系。
可皇帝生活起居都有内侍照看,杨贺想不出到底哪里出纰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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