才个晚上时间,
前秒还喜笑颜开,后秒看见江云意脸就垮下来。
原本江云意出去找暑假工只是单纯不想在家待着,这下把小姑自行车弄丢,他便是不得不赚钱赔小姑辆新。
没自行车,还好小姑丈有辆电动车,农闲时,小姑丈每天天不亮就要去镇上厂里做工,江云意心想,拜托小姑丈顺路带带他应该不是什难事。
大早,傅岩风骑摩托载着乘客,在镇上汽车站前把人放下,收张十块,再找回张五块,把钱塞进口袋后,转头就看见汽车站附近甩着胳膊四处晃悠江云意。
夏天天亮得早,傅岩风出门时不到六点,载趟客现在至多六点半。
那天回家以后,因为丢自行车,而自行车又是小姑,所以江云意整整听奶奶说晚上他亲妈坏话,他算是明白,不管他做什,他这位刀子嘴刀子心奶奶总能把话题拐到他亲妈身上去。
“要不是你妈跟野男人跑,你也不会是这样有人养没人教。”年近七十刘贤珍骂起人来还是精气神十足,头齐耳银发甩得带劲儿。
江云意其实不知道他亲妈到底哪儿去,又是去做什,流传在众人口中版本形形色色至少有二十个,江云意听得出刘贤珍偏爱“跟野男人跑”这个,但是他觉得他那亲爸也不是什好货色,这些年带回家阿姨数不胜数,有时今天带这个,明天就换那个。
再怎样也应各打五十大板,结果所有人都骂他妈,却没人骂过他爸,甚至在他爸潇洒十几年以后娶个年轻女人,人们还夸上句男人越老越值钱。
江云意很郁闷。
车站出来就是个集市,时间还早,路上基本是卖早点小摊小贩,店铺大多还没开,零零散散行人里夹杂着几个摩师傅。
傅岩风不是专职干这个,只是八点前常在这块附近接些散客,这会儿刚把车在路边棵树下停下,没等来乘客,先等来江云意。
江云意过来时候,周围几个摩师傅腰都直起来,看见他朝傅岩风方向去,又把背驼下去,眼睛看向其他地方,去搜寻其他乘客。
到男人跟前,江云意还没开口,就听坐在摩上这人问他:“坐车?三公里起步价三块。”
跟想象中不样,江云意以为他们昨天已经算是认识,于是抿抿唇,小声道:“你不记得啦?是昨天那个……”
“你这种少爷就是在城里好日子过惯,也不知道像谁,天生不会安分过日子,整天就想着往外跑。”刘贤珍口水喷溅出来,“没有你爸赚钱,你哪来资本挥霍?你看你那个亲妈管你吗?”
江云意自己也不太想被生出来。
暑假他生活费全被他爸交到刘贤珍手上,他以为有个地方吃住就够,没想到刘贤珍还是觉得他占他们家多大便宜。
他沉默,刘贤珍便说“没个妈都变哑巴”,于是他开口,然后刘贤珍说“谁教你顶嘴”、“真把自己当少爷”。
爷爷去世得早,家里是刘贤珍说算,江云意小姑,也就是他爸妹妹,家三口都住刘贤珍这栋自建房里,小姑儿子聪聪长到三岁还不怎会说话,刘贤珍却把她这亲外孙宠得像个宝,吃饭时候聪聪在地上爬,她就跟在聪聪屁股后面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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