乡下地方干都是力气活,到暑假农村身强体壮读书人都出来做工,江云意没什市场竞争力。
找两天,最后在县道边上个小厂子找到个包装水果活儿,车车桃子和梨运进来,他跟群叔叔阿姨坐在起包装水果然后装箱,装箱三毛钱,有经验手脚麻利点天能装个百来箱,江云意战绩在厂里排倒数,包没几天水果手腕就酸得抬不起来,快半个月才攒够百块钱。
骑着新自行车从外头回家这天,江云意特别神气,脑袋都是昂着,路按着车铃叮叮当当,坐家门口黄阿婆都多看他几眼。
黄阿婆用沙哑声音说:“少爷买新车。”
附近人都知道他爸在城里买房,看他从小在城里长大,就总说他是城里人,用声调怪异家乡话喊他少爷也不在少数。
见男人看自己眼就不说话,江云意开始不那坚定,支支吾吾说:“这个不要老板娘说吧?明天直接过来就好。”
江云意年纪小没接触过社会,不知道这种日结活都是要等老板叫才能去。
傅岩风没说破,江云意自己反应过来,低垂着脑袋说:“不过明天没空,不定能来。”
汗湿手心在裤子上蹭蹭,小臂上比中午多几处浅浅划痕。
傅岩风吸完最后口烟,把烟头灭在旁树身上,拍下江云意后脑勺,“行,上车。”
块,钻进家杂货店,拿两包五块钱金沙江,给出去江云意那张十块,再买个五毛钱打火机和条五毛钱口香糖,另外给出张五块,找回四枚块钱硬币。
江云意在外面等,等傅岩风出来后,接过他找回来四枚硬币,收入裤兜,再问他:“你直接回家吗?”
“回家。”傅岩风站路边树下把烟盒包装拆,敲出根烟,“抽完这根送你回去。”
江云意很不好意思地说:“其实你送到村口就行,剩路可以自己走。”
傅岩风低头点烟,说:“行。”
但江云意知道外人对他偏见得有几分来自刘贤珍那张嘴。
开始只有刘贤珍骂他少爷,后来叫人多,带得认识他不认识他都把“少爷”当成种小名来称呼他。
他其实听得懂家乡话,但是为少跟人沟通,就当作自己听不懂。
黄阿婆是空巢老人,子女都去外地打工
傅岩风不是多管闲事人,但回去路上还是问:“你很缺钱?”
车后座那人回答:“缺辆自行车。”
车子骑到村口停下,江云意要下车自己走,傅岩风没说什,把他放下。
第二天在车站附近没再见到江云意。
江云意没有车很不方便,小姑丈要在厂里做活儿到晚上八九点,他没钱没车,个人在城里没处去,让小姑丈帮忙问,人那厂里现在不要没经验学生。
男人眉骨立体,低头时微皱眉和挺拔鼻梁样好看,于是江云意多看两眼。
烟点起来后,男人抬头问他:“老板娘说让你明天再来吗?”
江云意愣下,开始回忆,过会儿说,“老板娘晚饭前给工资,好像没交代其他。”
“留你联系方式吗?”
“没有……”江云意想想,认真解释,“没有手机,也不记得家里座机号码,没办法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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