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几天他包着纱布灰头土脸回家被刘贤珍嫌弃得不成样,怕他这模样把聪聪吓着,要他自己端饭回房间吃,刘贤珍没问他怎摔、严不严重,只问他在哪儿包纱布、自行车又哪儿去,他说在别人家门口摔,人家好心帮他包扎,又主动帮他修车。
吃完饭刘贤珍过来要他把纱布拆,说在农村没见人点擦伤包成这样,给人看见还以为是多矜贵主。
江云意现在睡这个房间在他来之前是个杂物间,放堆锄头镰刀箩筐等等农具,他来以后那些农具还在,只不过往角落位置挪,中间给他留张床空间出来。
其实刘贤珍家不至于这寒碜,只是楼上地方都给小姑家,楼除刘贤珍那间房,就剩这间能勉强住人。
晚上江云意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,想起他以前虽然跟亲爸傅平坤生活,但跟现在情况其实也差不多,现在身边是这些农具,以前是保姆。
“干嘛跟着!”江云意回头冲狗喊声。
狗说:“汪汪!”
江云意说:“你还嘚瑟上是吧?没有你能摔吗?真讨厌!”
狗说:“汪汪汪!”
江云意说:“你快回去吧,等会儿你主子找不着你。”
下。”
“听、听明白。”江云意很迟钝地回答。
傅岩风注意到江云意手上胳膊上纱布都取下来,,bao露出擦伤过后发红皮肤。
所幸伤口只在表皮,没造成太严重后果,好好养养不会留疤。
“你妈呢?”江云意才想起来问。
从他有意识起,好像直都是跟保姆生活,白天家里只有他和保姆,他没有被保姆养得娇贵,反倒打心底里觉得自己跟他们才是路人。
他能理解傅平坤跟别人结婚后把他送走心态,特别是女方还没有结过婚生过小孩儿,女方想要个完完全全属于自己家庭没有什错。
狗说:“汪汪汪汪!”
江云意说:“那你送到前边桥头就好,剩路自己能走。”
自行车叮叮当当骑过小桥,桥下水声潺潺,树上知聒噪,土狗摇着尾巴停在桥头路灯下,盘桓片刻后扭头往回走。
农村休息得早,江云意到家时,大门微微掩着,大厅灯已经熄,小姑家睡二楼,他和刘贤珍房间都在楼,此时刘贤珍房间还亮着,他进家门,穿着睡衣刘贤珍就黑着脸从房间出来,骂他还知道回来,说自己等他回来才能闩门,要他下次过点直接睡外面。
其实刘贤珍家并没有个固定锁门时间,毕竟小姑丈才经常是最晚回来,刘贤珍给小姑丈把侧门钥匙,然后锁门熄灯时间全凭心情,去邻居家串门可以十点才熄灯,没出门七八点熄灯也不定,熄灯大家就得各回各房间,如果聪聪要在客厅看电视可以破例。
“刚才睡。”傅岩风说,“不知道现在醒没醒。”
江云意想起来自己刚才好像就在傅岩风他妈那间房门口又哭又叫。
“对、对不起。”江云意垂头丧气极。
傅岩风领他到外面,把车交给他,“这个点你回去路上慢点儿,没灯路段拿手电推车走。”
江云意嗯嗯两声,牵车出门,上车骑小段路才发现傅岩风家那只土狗正摇着尾巴跟在他后面,天黑他骑得不快,狗走走停停竟也能跟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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