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谷里座瓦房,前后院门敞着,夏夜山风循着道吹进堂屋,门槛边,土狗睡半拿前爪挠挠头又继续睡,八仙桌上,珠子在铁盒里滚动着窸窣作响,风吹动屋里切,包括个男孩心。
“虽然是开玩笑,但也不该说你掉钱眼儿里这种话。”傅岩风压低声音靠近他,“跟你道歉,别哭行吗,妈还在,多少给点儿面子。”
这对傅岩风来说算得上是很真诚道歉,但在江云意听来重点就是最后那句,于是他皱着脸,很委屈地撇撇嘴,“晚上你不吃芒果,不是告你状,是阿姨问才说。”
“知道。”傅岩风松开他,在他头上揉把,“按九十个发夹来算,是不是还要再串四十个才算完成今天任务?”
“赚多赚少都是赚,五十个就五十个吧。”江云意把眼泪擦干,终于知道难为情,支支吾吾道,“也不是因为赚得少才哭,是你刚才……”
看这人眼圈又红,傅岩风恨不得抽死几分钟前嘴欠自己。
串五十个呢。”
傅岩风手头事都忙完,看眼时间,问他:“以前都多少?”
“怎着也得八九十个。”江云意趴在桌面,脸贴在手背上,脸颊小块软ro被挤出来。
傅岩风站桌旁,伸手拨弄下铁盒里已经串好珠子、摆放得整整齐齐发夹,没说话。
“个两毛钱,五十个,十块钱。”江云意做着数学题。
比小孩儿哭更烦人是哄小孩儿。
得知傅岩风要帮他起串珠子,江云意先是意外,很快便不好意思起来,放在桌面两只手不自觉绞在起,“你串珠子要算你份,不要算。”
“算你。”傅岩风说,“串多少都给你。”
本来还有点儿生傅岩风气,现在江云意气全消,脸颊红扑扑。
傅岩风挨着江云意坐,找他学习串珠子技巧,两人坐条长凳,胳膊碰胳膊,虽是夏天,坐在傅岩风身边,江云意只觉得暖乎乎,点儿都不热。
“掉钱眼儿里。”傅岩风逗他。
“不、不是。”江云意下抬起头来,突然有些结巴,两手在空气中比划下,嘴里笨拙解释着,“们、们这个活儿是从王婶那边接,不管串多少珠子,每人天要给王婶三块钱抽成,三块钱,要串十五个发夹呢……”
越说越着急,最后眼圈也红,用手背搓下眼睛,往桌上趴,脸埋进胳膊里不说话。
傅岩风在他旁边条长凳坐下,碰他胳膊,“头抬起来说话。”
江云意在胳膊里摇下头,下秒就被傅岩风抓小猫样握着后颈给揪起来,眼泪还挂在眼角,副呆呆、没反应过来模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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