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疼!”纪筝手背抹去泪,抓着头发,闭上眼不去看,小声啜泣着:“求你快点,越轻越慢越疼。”
她背过脸去,长发顺着天鹅颈扫过,遮住巴掌大侧脸。
周司惟指腹在冰凉鞋面上滑下,托起她精巧莹润足。
小姑娘说话没有忌讳。
折磨不仅是她个人。
纪筝握拳,指甲掐着掌心,呲牙咧嘴:“没事,长痛不如短痛。”
周司惟垂睫,眼前冰肌雪肤上,除却鞋磨出伤口,他方才环住她脚踝那圈也泛起淡淡红。
脆弱得,仿佛他稍用力,就能折断。
周司惟面色越来越淡,换只新棉签,重新消毒。
即便他动作再轻,消毒液碰上血液,也不免强烈腐蚀烧灼。
纪筝从小秉承有来有往道理,临走前,从书包里左找右找翻到个还没来得及拆包装叮当猫钥匙扣。
她送给少年,当谢谢他颗糖举手之劳。
脚踏在周司惟黑色长裤上,隔着层布料,能感知到腿面绷紧肌肉。
纪筝陡然从回忆里回神,浑身都不自然起来,碰到针尖样,下意识就想把脚缩回来,被人把抓回按住。
周司惟皱眉,不赞同道:“别乱动。”
鞋磨出伤痕累累却没人管。
那天夕阳很长,直到被人挡住时,她才从泪眼朦胧中抬起头来。
来人是个清瘦少年,比她高很多,黑发遮掩,戴着口罩,递给她包干净纸巾。
纸巾下面藏颗糖。
纪筝接过来,剥开糖纸塞进嘴里,甜味蔓延,她渐渐没那难过,说话仍然抽抽搭搭:“今天是生日,谢谢你。”
纪筝咬着牙,又回想起自己练舞时候痛苦记忆,眼周生理性红圈,眼睫控制不住湿润。
周司惟撕开创可贴盒,他拿来是方形大号创可贴,贴上后能护住整个脚后跟。
处理完只脚后,他去褪她另只鞋。
黏连着皮肤被扯动,痛感直直钻心,纪筝眼泪瞬间夺眶而出。
周司惟抬眸,视线凝结,动动唇:“很疼吗?”
“你……”她微弱出声,指着他裤子:“会弄脏。”
她记得周司惟有很严重洁癖来着。
他不答,蘸消毒液棉签绕到脚后跟,碰上流血伤口。
烧灼痛感让纪筝瞬间倒吸口凉气,牙齿上下相嗑。
周司惟动作顿下,握着她脚踝力道轻几分,棉签也悬空,迟迟没再下手。
少年只是看着她,眼眸漆黑。
他站着,很高,把夕阳遮住,纪筝费力仰头看他。
少年却在下刻半蹲下来,嶙峋修长手从她手里拆开纸巾,抽出张,轻轻拭她脸上泪痕。
他声音闷在口罩后面,嗓音有些哑:“别哭,生日快乐。”
那天,她其实很不开心,但那颗糖很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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