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子霖话音刚落,就见周司惟拎上外套和雨伞,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出去。
他下楼时,听见窗外雨滴声声砸在地上,像玉珠敲击碎在地面,原来并不完全是梦。
周司惟眉头紧皱,半步不停,不知道纪筝带伞没有。
到大厅时,他脚步顿下,慢慢松出口气。
宿舍玻璃大门关上半扇,隔绝斜斜飞进来雨丝,宿管桌子对面有排椅子,纪筝坐在那等着,听到脚步声下意识抬头看过来,眼睛亮,腾地站起来。
真是娇养着长大小公主,心这大,走丢也不怕,还敢为他出头。
周司惟喉咙腥甜,扯扯嘴角,想发笑-
他头疼得厉害,梦中雨声仿佛有如实质,落在身边,成为缠得他喘不过来气梦魇。
“周哥!”寝室门砰声被打开,路子霖大大咧咧走进来:“周哥呢?”
“在这,”周司惟声音低哑,从床上坐起来,脸色苍白,揉着眉心:“叫魂呢。”
阿姨眼眶通红,带着怨毒,发狠地打他:“贱人!贱人!贱人儿子!活该去死!”
湿发都贴在额边,冷汗混杂着雨污,他狼狈得连条狗都不如时候,雨帘朦胧视线中出现双干净白色玛丽珍鞋,在满地雨水中跌跌撞撞,跑过来,挡在他面前,举着把伞,少女声音带着怒气:“你怎能打人呢!”
“你是谁?”邻居阿姨咒骂着,手里却停下来,看这小女孩身上穿得整洁富贵,看就是家境好孩子,不敢动手怕惹麻烦。
“你不能打他。”少女重复着,声音有点发抖却仍然挡在他面前。
周司惟目光恍惚迷离抬头,瞥见她干净白袜子,染上泥水,天青色长裙也被雨打成团,贴着纤细小腿。
她穿着奶芋紫薄针织衫,下摆松松垮垮,罩着浅色半身裙,发丝蓬松看起来不像被雨淋过样子,清亮漂亮,与后面暗沉雨雾和天色形成鲜明反差。
瞬间,周司惟恍神,好似看见从前小女孩穿过时间长河,清清白白走到他面前。
“还以为你今天都不会理。”纪筝努着嘴,小声说。
周司惟神色淡淡,把衣服披到她身
“靠!”路子霖大惊小怪道:“周哥你这是怎?”
“低烧。”周司惟掀开被子下床,轻描淡写。
“原来你睡觉呢,难怪不接纪筝电话,”路子霖说:“你居然舍得跟她生气,刚从楼下上来,人小姑娘可怜巴巴等在下面,还下雨,你不心疼吗?”
“什?”周司惟顿住,眼神瞬间清醒:“她在哪?”
“在楼下啊,周哥你不知道吗?以为你跟她生气呢……”
再然后,他撞进双,干净胜过如洗碧空眸子。
她看起来不大,十岁左右样子,脸庞稚嫩可爱,大眼睛黑亮黑亮像葡萄,天然美人胚子,蹲到他面前,紧张兮兮地问:“哥哥,你没事吧,要去医院吗?”
她打着柄很漂亮伞,尽量给他遮着雨,用自己干净袖角给他擦脸上脏污和血迹:“哥哥你再等等,爸爸马上就找过来,让他送你去医院。”
“找过来?”他嗓音粗哑,抓住重点。
少女眉眼耷拉着,丧气道:“爸爸车停在在附近加油,就转两圈,就找不到路。没关系,他发现不见,会找过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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