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这丫头,”丁材运突然靠近,突兀扶上她肩:“叔叔哪会跟你计较这件事,叔叔这喜欢你。”
他手心是滑腻腻质感,像肥硕蚯蚓爬上来,纪筝吓跳,浑身冰凉,胃里恶心,使劲抖肩甩开。
丁材运不怒反笑,冷笑两声道:“丫头,你爸公司如今可全指着货救呢,你可好好掂量掂量。”
纪筝白脸色,想起那日纪城誉略有些恭敬赔笑。
她身体慢慢僵住,声音也僵直:“丁叔叔,刚才是冒犯您,您别跟计较。”
但即便装束精致得体,纪筝仍然从自己眸中看到明显仓皇与狼狈。
方才,她就是用这幅神情模样,面对周司惟吗?
在他平静与淡然面前,败溃散。
纪筝唇色微微苍白,她补上点口红,重新梳理头发,才从洗手间出去。
出门,就撞上个大腹便便男人,把她堵在墙角。
视线在空中相接。
风声寂静,人声消弭,冷白色光打在他睫上。
直到纪筝觉得自己掌心被掐出痛感,周司惟才出声。
他盯着她,字句,淡淡道:“下周五,下午三点。”
这是同意。主编喜上眉梢,没注意到二人之间暗潮汹涌:“周总费心拨冗。”
气中有丝不易察觉不满和埋怨。
卫昔这才来得及看她胸前挂着牌子:“你在中新财经上班啊。”
纪筝点点头,余光瞄向周司惟。
他半倚在中台上,修长指骨摩挲在青瓷茶盏边缘,半垂着眸,在看浅绿色茶汤,似乎对她二人寒暄毫无兴趣。
纪筝心底慢慢沉下去,听见主编开始套近乎:“既然卫总和小纪是朋友,不知道卫总和周总近日有没有时间和她聊聊,就当给中新个采访机会。”
丁材运满意,视线从她胸前扫过两眼,伸出手去捉她胳膊,呵呵地笑:“懂事
丁材运面上浮着层油腻笑,伸手来捉她手:“小纪是吧,好久不见,还记得叔叔吗?”
“丁叔叔,”纪筝镇定往后退,躲开他手:“您也在这。”
“叔叔早就看到你,”丁材运倒也不气:“倒是你这个丫头,撞到叔叔也只道歉就跑。”
“原来撞到是您,真是对不起。”纪筝说着,不动声色往外看。
洗手间外是条长廊,与会场区分开,分外安静,没有人来。
卫昔轻笑声,仿佛是玩笑又仿佛是叮嘱:“可定要记得让纪筝来。”
“定定。”主编赔笑道。
纪筝口气沉沉,论坛结束后跟主编说声后拿着包逃也似去卫生间,路上不甚碰到个人肩膀,她也没注意,匆匆说抱歉后躲进卫生间。
出手心汗,她挤点洗手液搓成绵密泡沫冲洗干净,双手撑在台侧看镜中人。
镜中女子下巴尖尖,五官不复从前圆润,处处都显露出纤瘦精致感来。
卫昔想想,面露抱歉:“不巧,明天要出国,短期都没有时间,不过——”
她瞥眼周司惟,轻碰他:“你有时间接受采访吗?”
周司惟这时候才舍得分出丝眼神来,半掀眼皮,漆黑如岩石眸子静静落到纪筝身上。
纪筝掌心出点粘腻汗,与他对视,看到他深不见底眸下无欲无求般平静。
秒,两秒,三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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