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不是不想变,可牵发而动全身,又涉军事,天高地远,动也不敢轻动。尤其是近些年,河东司老将军年迈,其下三子俱是平庸辈,远不如北境。
河东不会轻易帮他们。
岑夜阑说:“早年陛下和义父有意打破边陲现状,只不过,收效甚微,后来义父去,此事不之。”
元征盘腿坐着,兵书也扔在边,道:“沉疴积弊非时能移,回京后会向父皇重提此事。”
岑夜阑看他眼,随口嗯声。
“瀚州若要运粮草来北沧关,且不论路途遥远,必过粮草道。到时,粮草只怕还没到,就先被舒丹先截。”
“河东呢?”
岑亦沉吟道:“河东上郸州……河东如今自顾不暇,只怕等粮草运来——”
他说隐晦,元征敏锐,明白几分,眉毛皱得更紧,道:“事有轻重缓急,司韶英还敢生事贻误战机不成?”
岑亦说:“殿下,大燕边陲分四地,四地互相掣肘,河东若要干涉北境战事,需奏请陛下。”
岑亦说:“北沧关内城中粮草辎重仅仅是依照往年旧例储备,这场仗太过突然,没有想过会打这久,而且——”
岑亦说这话时窗外正在飘雪,屋中只有他和岑夜阑,元征。岑亦本是来寻岑夜阑议事,没想到,元征竟会在,还懒洋洋地躺在榻上翻看兵书,海东青精神奕奕地立在屏风架上,很有几分威势。
岑亦意外地看眼元征,岑夜阑性子清冷严肃,平日里很不喜孟浪无状少年人。
元征还是皇室,东宫之位尚且空着,朝中立储之声如潮,若非元征行事实在荒唐,依皇帝对这位偏爱,只怕早已入住东宫。岑家偏居隅,历来不涉朝中争夺,岑夜阑恪守岑家家规,对元征只有躲道理,怎会如此亲近?
思绪转过不过瞬,岑亦目光自岑夜阑沉静面容上转圈,他放下茶杯,不知是不是饮茶水,嘴唇竟显得分外红润。
元征看着岑夜阑,抬手对立在屏风架上海东青招招手,叫道:“小岑将军。”
海东青掠近,收拢着翅膀站在元征手边小茶几上。
元征同它说话:“啧,小岑将军,你瞧瞧,你说哪有这样人
元征气笑,“等折子送上去,关过关,胡人都破关而入,还打什仗!”
“现在给传书司韶英,”元征不容置疑道,“有什事情担着。”
岑亦看向岑夜阑,却发现岑夜阑正在看元征,他收回目光,点点头,岑亦说:“是,殿下。”
岑亦走后,元征越想越觉得荒唐,忍不住道:“这什破规矩。”
岑夜阑不以为意,这是大燕边陲多年留下弊端。早些年是为防守军拥兵自重,意图谋反,这多年下来,里头盘根错节,扎得反而更深。
元征道:“而且什?”
岑亦迟疑下,说:“阿阑率兵来援,如今困守在北沧关,亦是大笔消耗,北沧关虽是重镇,长久无援,却也支撑不住。”
岑夜阑说:“延勒处心积虑,只怕为就是今天。”
岑亦叹口气,无奈道:“他先拿引阿阑来北沧,而后截断粮草道,又夺离北沧最近鹤山州,为就是让们陷入孤立无援境地。”
岑夜阑没有说话,元征皱皱眉,道:“若是从瀚州运送粮草来北沧——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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