突然,风卷着细碎雪飘下来,远远,铁蹄声阵阵,胡人如浪潮般再度汹涌而来。
咚——战鼓再度擂响。
战事拖得越久,胡人不分昼夜攻城让北沧关内将士不胜其扰,百姓也惶惶不安起来。封封煽动力极强信被胡人以箭矢、孔明灯送入城中,城中将士阻拦不及,还是有落到百姓手中。
起初是恨恨地撕毁,可日夜都是喊杀声,整个北沧关都似笼罩在恐怖血色中,百姓心头也打颤。白纸上屠城,投降,粮草短缺等黑字都似染上血,变成胡人催命弯刀。
岑夜阑遣人安抚百姓,他是边关不败神话,百姓心定几日,可战事犹在。过两日,有十几个百姓深夜在城中疾走尖叫,扬声大喊城破,城破,胡人要屠城,声音凄厉尖锐,如同夜枭啼哭。
方靖气道:“殿下,胡人此番来势汹汹,北境河东俱都陷入战火,前些年边防固若金汤从未失寸土,今年军连失数城,殿下就不觉得奇怪?”
元征直勾勾地盯着方靖看会儿,方靖心头颤颤,没退缩,接着说:“若是平常,殿下想如何就如何,可现在,是生死当前。”他顿顿,说:“殿下,皇上还等着您回去呢——”
元征神色微动,朔风簌簌作响,如同凄厉呜咽,他下意识地偏头看眼岑夜阑,岑夜阑若有所觉,转头看他眼,又转开脸。
元征说:“不能走,北沧关战事吃紧,岑夜阑若再拨人马大张旗鼓护送出城,必定引起胡人警惕。”
“到时能不能走尚且两说,于北沧关而言,无疑是雪上加霜。”
纸团拿给元征,元征展开看几眼,脸上没什表情,道:“胡人煽动军心之词罢。”
方靖说:“殿下,这当真是假?”
元征眉毛皱紧,盯着方靖没有说话。
方靖道:“城内粮草短缺,胡人怎会知道?如今北沧关就是座孤城,岑夜阑却半点都不作为,他想做什!”
元征踢他脚,斥道:“小声点。”
岑夜阑到时,岑亦脸色冷凝,地上已经死数人。
还有个似发疯,见岑夜阑,就指着他说,“哈哈哈你守不住,胡人说投降不屠城,不然
方靖沉默片刻,说:“战场刀剑无言,殿下要是在北境有个万……”
元征目光落在方靖脸上,说:“阿靖,心中有数,”他拍拍方靖肩膀,“不会连累你们。”
方靖愣愣,元征却已经越过他走,他心中百味陈杂,气得无可奈何,用力跺跺脚。
方靖想起他来前,他父亲特意将他叫去书房,言语之间隐约透露出,皇帝根本不是贬元征,只要他从北境回去,他就是大燕储君。
而如今,旦元征在北境有个好歹,他们这些跟着来,必然承受皇帝雷霆之怒,岂是元征个不连累便能好。
他问:“你说他该做什?”
方靖梗着脖子说:“殿下身份贵重,岑夜阑就该以殿下为重,护送殿下离开北沧关,而不是任由殿下身处险境!”
元征说:“和他无关,是要留下。”
“殿下,今时不同往日,北沧关是座危城,”方靖深深吸口气,“旦胡人知道殿下身份,后果不堪设想。”
元征淡淡道:“那又如何,们不会输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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