至于岑墨,岑夜阑想,他只会是岑家小少爷,燕人,和胡人没有任何关系。
岑墨还这样小。
元征看着岑夜阑,伸手要去摸岑夜阑额头,却被他躲开,他看着元征,眼神冷淡。
元征不自然地笑笑,说:“看你烧退没有,怎大清早就来这儿?”
岑夜阑没有回答,道:“大哥在北沧关中埋下火药不会不留痕迹——”
元征道:“已着齐铭去北沧关。”
岑墨眼睛更红,蹬着手脚全然无用,他说,“你杀爹爹!”
岑夜阑点点头,“你现在杀不。”
他语气很平静,道:“岑墨,想杀就给老实点,乖乖听话,等你长大,或有搏之力。”
“带下去。”
岑夜阑从未对岑墨用过这样冷淡语气,他愣住,仿佛从来不认识他般,呆呆,奶娘来抱他,竟也忘反抗。
小孩儿指责压得喘不过气,“墨儿,对不起。”
元征在门口见急匆匆奶娘就变脸色,还未穿过拱门,就已经听见岑墨指控,他当即抬腿走进去。
岑夜阑却恍若未见,蹲下身,将岑墨掉在地上木枪捡起来,岑墨却扑上来抢过去,“不要碰爹爹给东西!”
他拿枪指着岑夜阑,木枪,毫无锐利可言,岑墨攥着,却已经小有架势,红着眼眶说:“你杀爹爹,要杀你!”
奶娘脸色都白,从后头搂住岑墨,忙对岑夜阑说:“将军,小少爷时伤心过度,又不知打哪儿听来胡话,他……”
岑夜阑怔下,看着元征,道:“多谢。”
元征啧声,说:“如此见外。”
岑夜阑远比他想要清醒,岑夜阑以通敌叛国罪名杀岑亦,可北境上至将领,下至百姓,都将信将疑。
人心浮动,久则生变。
岑夜阑要拿证据坐实岑亦罪名,以此来安定军心,堵住悠悠之口。
直到岑墨被带走,元征才说:“何必这对他说,直接告诉他,他父亲——”他顿顿,看眼岑夜阑神色,将“罪有应得”几个字吞下去,说,“你便是不射那箭岑亦也活不。”
“何况,你本就别无选择。”
岑夜阑沉默片刻,淡淡道:“他年纪尚小,不懂。”
“墨儿其实心里很仰慕大哥,”岑夜阑说,“大哥待他严格,他便想大哥能多陪陪他,夸夸他。”
没有哪个孩子会接受自己父亲通敌叛国。
岑夜阑说:“无事。”
“带小少爷下去,”他顿顿,又哑声说,“看好他。”
岑墨却闹起来,胡乱挣扎,大叫道:“放开,要看爹爹,你们都是坏人。”
奶娘忙捂住岑墨嘴,旋即却惊叫声,被他咬手,岑墨跳下来就往灵堂里跑,还没两步,岑夜阑已经抓住他肩膀。
岑夜阑垂下眼,看着岑墨,岑墨挣脱不开,恶狠狠地瞪着他,岑夜阑说:“你要杀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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