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铭身后领支精锐,恭声道:“殿下,将军命属下护送殿下回京。”
元征沉沉地看着他,言不发。
方靖若有所觉,驱马挨近,小声地叫道:“殿下?”
元征勒紧缰绳,猛地甩下记鞭子,马蹄踢踏声里,声音冷静无波,说:“走。”
书房内。
瀚州城墙高,绵延开去,如同坚硬脊梁,卧在这无垠天地间。
元征想起他抵达瀚州那天正当秋时,天高云淡,北雁南飞,岑夜阑领城中将领在城门相迎。
他路颠沛,又是被罚,心中不快,掀帘子,干冷寒风裹挟着细碎沙砾,越发不高兴。
方靖先下马,在旁边小声地说:“阿征,到。”
元征抱着臂靠在车厢里,还未说话,就听马车外记低冷嗓音,让元征想起冬日初雪,将融碎冰。
直没有大好。直到主子遇刺,陛下早朝时突然呕血昏厥,京中如今已是风声鹤唳,人人自危。”
元征脸色苍白,“……父皇和舅舅,如何?”
孟九沉默不语。
元征急道:“说话!”
方靖抓住元征手臂,“阿征,你不要着急。”
“阿阑,你不去送送吗?”苏沉昭说。
岑夜阑握着手中公文,淡淡道:“不必。”
苏沉昭小声嘀咕:“你这本公文已经看好会儿。”
岑夜阑猛地松开手,公文啪地落在桌上,他垂下眼,慢慢将公文合得齐整,说:“相送无益。”他仿佛是说给自己听,声音说得轻缓,“不必再送。”
他说:“末将岑夜阑见过殿下。”
元征眉梢挑,慢吞吞地拨开车窗,就见岑夜阑立在外头,玄衣墨发,腰封掐出截细韧腰身,佩着雕貔貅白玉佩,身姿挺拔如青松,不可摧亦不可折。
岑夜阑抬起脸,二人目光对上,元征慢慢露出个散漫笑,说:“岑将军,久违。”
转眼数月,如今已是冬末初春,北境依旧片萧瑟凄寒,不见半点春意。
元征骑在马上,目光自来送北境诸将中掠过,不见岑夜阑,他压下骤然翻腾尖锐痛楚,脸上却没什表情。
“京中尚没有消息传出,切都不知晓,”孟九咬紧嘴唇,个头磕得重,伏在地上,说:“孟九恳求殿下,请殿下以大局为重,马上回京!”
元征安静下来,沉默地看着孟九身影,他咽下嗓子眼里让人作呕苦意,抬手碰碰肩膀伤,哑声说:“方靖,去传令,即刻回京。”
自燕都至北境瀚州城数百里,天高地远,绕是快马加鞭,消息传到北境业已过好几日。元征根本不敢去想京城到底发生什,他到底是出身宫闱,如此突如其来动荡,不消多想,就知回京,必然是番天翻地覆。
元征甚至隐隐有种感觉,他此番回京,踏上将是另条路。那条路,尸山血海,还未走,浓郁血腥和森冷气已经扑面而来。
元征回京消息迅速传开,彼时岑夜阑正和城中将领商议北沧关新建事。他静须臾,只吩咐齐铭赵青等人去为元征送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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