岑夜阑眉心微蹙,却还是拱手道:“是,陛下。”
翌日。
“阿阑,殿下真疯?”苏沉昭下马车,还是忍不住小声地问岑夜阑。
岑夜阑淡淡地嗯声。
苏沉昭脸都皱起来,有几分不可置信,说:“……怎就疯呢?”
无怪元征对他推崇有加,可就是这个人,无帝王恩宠,二无母族做靠山,却在宫变里成最大赢家。
元珩母亲出身寒门,又不得宠,直至病殁还是小小贵人。大燕重门第出身,在宫中尤其如此,同为天潢贵胄,亦有高低贵贱之分。
场夜宴下来,饶是岑夜阑也挑不出元珩半分不好。可大抵是太过滴水不漏,言行都似精心雕琢出,让人摸不清深浅。
临,元珩提及元征,对岑夜阑说:“岑将军,阿征在北境没有少给你添麻烦吧。”
岑夜阑垂下眼睛,不咸不淡地说:“七殿下不过是少年心性罢。”
岑夜阑还朝那日阵仗极大,帝王着人京都城门十里外亲迎,岑夜阑骑在马上,将士披甲执锐浩浩荡荡地随在身后,队列齐整,派肃穆萧杀。
城防营开道,百姓夹道相迎,个个翘首观望好不热闹。
岑夜阑边军久经沙场,那是血腥杀伐里磨炼出锐利,如寒光熠熠尖刀般,让人望而生畏。
百姓原本在窃窃私语,可在北境军齐整步伐声下,渐渐都安静下来。
岑夜阑已经许久没有回京,他看着燕都烟柳画桥,燕都风仿佛都是柔,香软,不似北境冷冽。和他以前进京时所见并无二致,好像宫闱之中,帝王更替也好,兄弟阋墙也罢,个人喜乐荣辱微不足道,留不下丝毫痕迹。偏偏不知多少人,为能够爬上那个至高之位,步步为营,百般筹谋。
二人正说着,岑夜阑停住脚步,道:“孟姑娘。”
孟怀雪站在几步开外,客客气气地说:“岑将军,”她将目光落在苏沉昭身上,道,“这位就是小神
元珩轻笑声,说:“阿征被父皇宠得是娇纵些,”他神色黯然,叹声,“没想到父皇驾崩,阿征就变成这个样子,父皇那时还日日惦记着他,盼着他好好回来……朕当真是有愧父皇。”
岑夜阑波澜不惊,道:“陛下不必过于伤心,不知刺客可有下落?”
元珩道:“大理寺已经在查,”他看着岑夜阑,说,“岑将军,那位小神医进京?”
岑夜阑道:“苏大夫已经随臣道进京,如今在臣府上,明日臣就请他去为殿下看诊。”
“如此便好,”元珩顿顿,目光落在岑夜阑脸上,随口道,“岑将军若有闲暇,明日和苏大夫起去看看阿征吧。”
岑夜阑情不自禁地想起元征,恍恍神,心里五味陈杂。
回京都,他和元征迟早要见面。
可如今元征疯——岑夜阑尚且不知道元征疯到什地步,他想,要真是疯,什都不记得,倒也……啧,倒也省事。岑夜阑如是想,心中却有几分说不出滋味。
岑夜阑进京,就先入宫谒见新帝。
这是他头回认真看这位登基新帝,元征口中三哥。元珩生得眉目清俊,言行儒雅端方,进退有度,已是九五之尊,却没有半分骄狂矜傲之态,反而颇为客气,大有礼贤下士之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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