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磬面容肃,拱手道:“是,将军,周磬明白。”
岑夜阑微微笑,轻声道:“周叔,辛苦你。”
“将军说这话可真是折煞,”周磬笑道,“能再为将军驱使心里不知有多高兴,这些年蒙将军照拂,日子过得舒坦,可总想起当年在北境日子,午夜梦回,都是在北境和兄弟们并肩作战,斩杀胡人啊。”
岑夜阑看着面前老将,轻声道:“周叔,你啊,就好好修养着,北境交给那些年轻儿郎。”
周磬顿时哈哈大笑,“放心,有将军在,怎会不放心。”
岑夜阑说:“周叔,这些年可好?”
周磬笑道:“好,好,切都好,就是心里挂念将军。”
岑夜阑莞尔,周磬泡茶,说,“茶水简陋,将军,请。”
岑夜阑接过茶杯,那双手握刀立戟,粗糙犹有风霜,二人闲聊几句,岑夜阑拿杯盖拂开茶面漂着茶叶,慢慢道:“周叔,其实此番来,是有事相询。”
周磬道:“将军您尽管说,末将虽不在营中,可日是靖北军,生死都是靖北军。”
溶香坊名字叫得风雅,实则是燕都城中贫民窟,坊间多是贫民,三教九流龙蛇混杂。岑夜阑抬起头,看着陈旧牌匾,头上戴着斗笠,抬腿慢慢朝里间走进去。
燕都是京都,繁华光鲜,溶香坊却像是那浮华背后另面。
街道长,屋舍低矮,路上行走多是布衣百姓,逼仄巷道里隐约可见几个或躺或坐流浪汉,乞儿。
溶香坊里鱼龙混杂,岑夜阑做江湖人打扮,又戴斗笠,垂落黑纱遮住面容,行走在街道时倒也鲜少人会看他。
不多时,岑夜阑在家铁匠铺子前停住脚步,个中年汉子正在哐哐哐地锤炼着手中堪堪成形粗劣刀具,听见脚步声,头也不抬就问,“随便看看。”
岑夜阑出溶香坊,临到坊口,又回头看眼,孟昙说成槐或许藏身在
岑夜阑看着周磬,道:“周叔,这些日子溶香坊可曾出现什生面孔?”
周磬想想,说:“溶香坊是整个燕都最乱地方,常常都会有生人出入溶香坊。将军,您是要寻人吗?”
“要寻个十五六岁少年,”岑夜阑取出张画纸,展开,纸上是个瘦弱少年,面容普通,只有眉心点红痣分外惹眼。
周磬目光落在那张画上,道:“不曾见过此人,不过他若是在溶香坊,要寻他此人踪迹倒也不难。”
岑夜阑道:“此事事关重大,只能暗中寻找,而且定要当心。”
岑夜阑笑笑,说:“周叔。”
周磬猛地抬起头,眼就看见岑夜阑,又惊又喜,声将军险险脱口而出,瞧见他装扮,伸手道:“贵客,里面请。”
二人进里间,周磬谨慎地将门关上,直接就跪下去,抱拳道:“周磬见过将军。”
岑夜阑当即扶住他,说:“周叔不必多礼。”
周磬面容黝黑,露出个憨厚朴实笑容,就着岑夜阑力道站起来,说:“早就听说将军回京,没想到,您会来这里。”他边说,边热切地去给岑夜阑泡茶,壮实汉子,行走时却瘸拐。周磬曾是北境军,是岑熹心腹,后来在战乱里伤腿,就从军营里退下来,岑夜阑念他人孤苦,索性让他留在京畿过寻常人日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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