转眼数日过去,几日软禁却是岑夜阑难得清闲日子,大抵是图穷匕见在前,竟然分外平静,当真是修身养性般,不闻府外风云变色,天翻地覆。
四月二十六,钦天监选出吉日,宜祭祀,祈福。
太庙中乱起来时,岑夜阑安静地盘腿坐着擦拭那杆流火枪,是岑家代代相承名枪,细细抚过枪身,仍能摸出凹凸伤痕。
枪尖寒光奕奕,吹毛可断发,望而生寒。
岑夜阑听见脚步声靠近时,抬手摸摸自己小腹,眉眼之间就多几分温柔,说,乖乖,不要给爹爹添乱。
苏沉昭舒出口气,道:“那就好,那就好。”
岑夜阑微微笑,说:“沉昭,奉宁若死,你心里难过吗?”
“当然难过,”苏沉昭理所当然道,“请他来,他要是因受罚,怎能心安?”
岑夜阑沉默会儿,看着苏沉昭转头又去拾掇医药箱,竟有些同情李景绰。可旋即他却想起自己和元征,忍不住在心里长长地叹声。
岑夜阑被软禁在府上,钦王和大理寺,刑部人来过几回,例行公事询问番。
腹中小肉团自然不会作答。
门倏然打开,岑夜阑抬起眼睛,看着庭中站着苏沉昭,陆照,还有数十亲卫,无不安静严肃。
岑夜阑神色冷峻,还未开口,就见远处天际炸开红色烟花,仿佛血般,转眼铺满浩瀚苍穹。
将军府外不知何时多许多黑衣死士,无不脸覆铁面具,手中持弓弩,簌簌风声里,直接翻身跃上高墙,血腥味伴随着惨叫声须臾弥漫开来,笼罩整个将军府。
钦王贯风流懒散,生平只好吃喝玩乐,惯会明哲保身亦不热衷于皇权之争。他头回来时懒洋洋,还带着未褪脂粉味儿,见岑夜阑兀自笑盈盈地寒暄。
大理寺少卿李安郁却是众所周知铁面阎罗,为人丝不苟,问起话来如同审讯般,钦王啧声,扇尖儿指着他,笑嘻嘻地对岑夜阑说,李安郁白生张芙蓉面,骨子里就是又臭又硬烂石头,无怪乎整个燕京姑娘都不喜欢他。
钦王说,咱们岑将军是什样人,谁不知道,问问就算,还当真就没意思。
李安郁无动于衷,看着岑夜阑,问完,客客气气地说,得罪,岑将军。
刑部来却是个颇有些年岁侍郎,站在旁,话不多,却让岑夜阑多留几分心。会咬人狗不叫,元珩和司韶英不会当真只让几个不济事人看着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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